那天,媽媽突然打電話給我的班主任,讓我抽空去給她回個電話。
我本以爲是要給我送什麼東西,中午下課後就去辦公室找座機打過去了。
結果,在一陣電話忙音後,傳來的卻是我媽媽哭着和我說的,
西西,你老姥姥沒了。
……
我那一刻真的覺得不可思議,因爲我才見的她,就在上週,我才擁抱過,才親密地喊過很多聲老姥姥,但她就那麼倉促且真實地離去了。
我一聲都哭不出來,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那種情緒,我聽着話筒裏媽媽的抽泣,我就是哭不出來。
但當我放下聽筒,走回空蕩蕩的教室,坐在那個鋪滿書本的課桌上,我的眼淚開始止不住地往下流。
因爲在那一刻我才反應過來。
我的老姥姥,再也見不到了。
我甚至無法回去參加葬禮。
我沒辦法回去,家人不同意,老師也不會同意。
我怎麼也見不到她的最後一面了。
……
老姥姥是心臟病去世的。
那年,她剛剛80歲。
……
死亡,就這麼真切地發生在了我的身邊。
奪走了我曾經熟悉的生命。
模糊了我對她的回憶。
不看照片,
我甚至會難以想象老人的模樣。
我曾一度對此陷入自責和愧疚。
但後來也隨着時間漸漸寬解。
畢竟我想,老姥姥與我的關係不算太深,遠不及姥姥與我,媽媽與我,傷心固然是難免的,但總不至於痛徹心扉,更多的是悵然若失。
當熟悉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必然會給人帶來一種恐懼和不安,對吧。
我應該活在當下。
就這樣,我不負責任的與自己釋懷了。
……
每個人都會死,這是事實。
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對死亡恐懼極了。
也許是看死神來了看的,總之對很多事物都增添了一種警惕和猜忌。
看到刀會忍不住把刀尖朝向別處,看到吊燈會忍不住躲開,甚至洗澡的時候,都怕我一閉上眼會有個人在我旁邊,導致我每次用水沖洗頭髮都提心吊膽。
但等我過了幾天後,也就好了。
就像小時候怕黑一樣,只要躲進厚厚的被子,就什麼也不怕了。
當你回想起自己已經勇敢地在這個世界活了十幾年的時候,還有什麼可怕的。
以前怎麼樣,以後會怎麼樣。
於是我就不再恐懼了。
……
死亡,從來都不是是一個輕鬆的話題。
自殺更是如此。
但在大學,我卻那麼輕易的經歷了一場自殺。
他姓劉,與我在大一的《紅樓夢鑑賞》選修課上結識,我們談過心,聊過天,也曾許過日後多多交流溝通的承諾。
我實在想象不到他爲何選擇自殺。
他明明有着女朋友。
他明明每天都出去跑步。
他明明在課上那麼積極,陽光。
但就是輕易逝去了。
當我看到老鄉羣裏傳出的那則通知,我第一反應就是絕對是假的,學號,年級,姓名,專業都對上了,我只當是一個惡作劇。
於是我去聯繫他,我打電話,發微信,怎麼也不行。
他好像真的死了。
消息的源頭確認過了。
是真的。
……
我那一刻迷茫極了。
老姥姥的死已經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何況那時對她的死亡隔着很遠,又是一場意外,本就不會那麼觸目驚心。
但劉卻是自己選擇了自殺。
我此時對那則通知已經記不清楚,因爲當時的信息源頭很快就把它撤回,校方也很快讓學生封鎖了消息。
沒有人知道他的死亡。
也不會再有人去過問他的死亡。
當他的親人領走他的一切物品,這所學校將永遠抹去對他的記憶。
但他的死亡就是真的啊。
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我們曾經一起聊過天,上過課,甚至就坐在你旁邊的一個男生,突然就死了,還是自殺。
……
那時候,我很迷茫,我找不到人去訴說。
我就翻我的好友,最終選擇了我的一個學長。
我和他說了這一切,他說我很難受嗎?
我說是的。
他說這確實很讓人遺憾,但這也沒有辦法,死了就是死了。
我說我就是覺得很迷茫,我不知道他爲什麼……
我還沒有說完,他就發過來了很多晚霞的圖片。
問我好不好看。
我說好看。
他就說好看就得了,人間很美。
我說我知道了謝謝。
於是他就不再說話了。
……
死亡就死亡。
我還年輕,我沒辦法去理解死亡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我也沒辦法去堂而皇之的說死亡有什麼樣的價值。
我只知道我應該知道生命是可貴的。
我舍友曾說過一段話讓我很不中聽,他說自殺的人都太自私了,他父母生養他這麼多年,花了多少錢,他自殺了,是他爽了,那那麼多錢不是白花了,至少也得先把錢都還清了再死吧。
我當時很想去罵他,我覺得人都選擇自殺了,那他肯定是活不下去了,你這麼理性地去討論他值不值得,討論還沒還清父母的恩債,是不是對他太不尊重了。
但似乎他又說的沒有錯,死亡本就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這只是逃避現實的表現,有問題不去面對就是笨蛋。
假如劉,不對,現實沒有假如。
劉已經死了。
想這些又有什麼用。
每個人都會死,這是一句事實,對吧。
真不知道我都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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