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圖與愛情……

首發於公衆號綠眼睛 Green



邪惡之人是世俗之愛的追隨者,他想要的是身體而不是靈魂,他的愛情的對象是變化的、不長久的。所愛的肉體一旦色衰,他就遠走高飛,背棄從前的承諾,他的所有甜言蜜語都成爲謊言。而那些追求道德之美的愛人會終身不渝地愛他的情人,因爲他所愛的東西決不會褪色。


——《會飲篇》


柏拉圖與愛情……


跟朋友聊起了柏拉圖式戀愛,說現在人們換了一個新的內核詮釋它——男性之愛。並開始描繪一個只有同性相愛的美好世界。我沒有打斷她,對我來說,這種烏托邦戀愛早已死了,沒必要再摧毀別人的幻想。這樣不好,不道德。

但我不否定它的存在。有一兩個柏拉圖足夠了——遐想,不需要太多。我相信安德烈也只願接受來自遙遠邊界的“沒有接吻的戀愛”,倘若全世界都這樣,他一定會選擇重新站到少數者的一邊。想象一個交媾但不繁衍的世界,那麼“感情”將不復存在……他們會將性慾推向一個神聖的高度,並代替人類的所有感情。人將失去作爲智慧生物應有的驕傲,淪爲“它們”。赫胥黎就描述了這樣一個世界,只不過人們的濫交被當作統治的一種手段——最有效的降智。


塔可夫斯基《鄉愁》

但我曾嚮往並嘗試過柏拉圖式戀愛,即精神戀愛。舊內核相較新內核之落伍在於將性慾剔除於愛情之外,只求靈魂共鳴①。我之所以嘗試,源於高考前一個女生“精神戀愛”的請求。我同意了——客觀因素是那時我們都在家上網課,無聊得很,需要情感刺激才能避免無趣生活。

之所以她會選擇我,源於我在朋友圈裏常發些自己寫的文章。她看見了,覺得很牛。很牛的人不能談很俗的戀愛,秉承這個思想,起初我們也會聊一些文學。但不過一週,張愛玲就沉底了,這場精神戀愛徹底淪爲網戀,後面的故事也就老套了:聊家常、聊葷天、打情罵俏、肉體崇拜……俗不可耐。

但在當時,我並未懷疑這不是精神戀愛,就像王二的“偉大友誼”,說辭很誘人。或許在於我長久以來受綱常禮教的約束,對一切的兩性親密感到刺激。讓我相信崇高,我便相信;讓我相信低俗,我更享受。我樂於在體內讓人慾與道德對壘,然後偏心慾望。明面上,我依舊是道德的擁躉、偉大的信徒。當一個披着“純粹”外衣的兩性親密向我走來時,我義無反顧地撲了上去。到最後,當我意識到我僅是她與男友分手後的玩伴,我已經上了半年大學。

不過這段關係並非一無是處,恰恰相反,在某一刻我曾無比接近柏拉圖式愛情②。那是解封后的一個晚上,我們相約在龍潭公園見面。四月底,可聞蟬鳴。我們相行在假山後,過河時,她忽然問我,

“想抱我嗎?”

因爲我們約定不牽手、不接吻,這一問讓我有些愣神。

那晚月明,在河水上顫顫巍巍。月光僅照出她的輪廓。我並未看清那張臉,只感到一陣香風掠過,整個身體就被裹挾——我羞澀極了,只敢將手環於她的腰間。手指撥點着她的身子,柔軟的觸感很是酥麻——我焦躁極了,不知爲何滿腦子都是陳清揚寫給領導的結案報告。

“我像是愛上他(她)了。”

——只有愛才是最大的罪孽。


提香.韋切利奧《聖愛與俗愛》


人類感(shi)情(jie)的末路


假設一個交媾但不繁衍的世界,那會有三種前提:

1. 科技發展到不用通過性交就能繁殖的階段(體外受精)①。

2. 有一個強權意志要求人們只性交、不繁殖。

3. 前兩種前提的彙總。

第一種情況中,由於避免了生育責任,人們將逐漸淡化家庭的概念,因而逐漸淡化血緣意識,倫理道德將不復存在(新生兒無法知道誰是他們的父母,**的風險遞增)。由於道德的淪喪,意味着友情的崩壞,將不再存在不已肉體關係爲前提的友情,即無友情。由於性的成本遠低於戀愛(持久的快樂是人們的首選),因而愛情也將消失。但這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其中的變量爲,是否有人會重申“人”的意義,區別人與動物的關係。但他註定是失敗的,因爲絕大多數人更願意享樂。我將這種情況稱爲“科技第一”。

第二種情況是不存在的,強權意志只會要求人淪爲生殖工具。是“科技第一”的對立面。但即便如此,人類的感情依舊是不存在的。感情意味着羈絆,羈絆意味着反抗。沒有感情的生殖工具可以保障強權意識不會垮臺。我稱不存在的第二種情況爲強權第一”

第三種情況下會承認“強權第一”的合理性,是“科技第一”的輔助。在這種情況下,人會得到絕對意義上的平等與快樂,階級是不可流動的,且不存在反抗意志與感情。詳細請閱讀《美麗新世界》。

綜上所述,交媾但不繁衍意味着無愛情,且無感情,也意味着無自由,且無道德。不過,“科技第一”還有另一種情況可能會有不同的結局:

1.2  猜想:科技選擇無痛繁殖且不存在體外受精③。


赫胥黎


by 佐也


註釋:

①:對肉慾的完全剔除並非是柏拉圖的本意。

②:即愛情的型相(eidos)。

③:所有提到科技第一的前提是人已無生存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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