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登上軍用運輸機的那一刻我一直被各種沒有見過的高科技所震驚,但當我隨着運輸機落地真正踏入荒坂集團北海道訓練營的那一刻,我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驚訝的深深吸了一口氣.
從位置略高的碩大的停機坪上望向四周,整齊的停放着數十臺有着荒坂標誌的升級版運輸機.隔壁的機坪佈滿了魚鷹,C25,和各式各樣的輕重型裝甲車.我們腳下的地面乾淨整潔,衣着規整高級的士兵和網絡黑客忙碌的走來走去.這一切和我生活的地方截然不同.我下意識的抻了抻衣服,怕被人看到上面的褶皺,又仔細的低頭看看襯衫上是否有哪裏髒了,然後偷偷的撣了撣並不髒衣袖,彷彿想撣掉那看不見的貧窮.
我們這架運輸機降落的同時還有其他幾架飛機降落,每架飛機裏都有幾十名像我們一樣的孩子.那應該是荒坂集團從世界各地挑選來訓練的我的競爭對手們.
之後我和同期的幾個孩子被帶到了學生宿舍,分配了班級.
學習,多麼寶貴的字眼.我把自己變成一塊海綿,拼命的吸收着周遭我能接觸到的所有東西的知識.同時我也逐漸瞭解到,即使有着數不清的高科技義體,本質還是需要你有高超的體術才能做到人機合一瞬間收發自如,甚至當你體術達到一定地步後,你的腦神經元發出的指令比肉體或義體行動更快.那是所謂的"肌肉記憶".但是其實這個"肌肉",是你大腦裏的"肌肉".我們即便最後只剩下了大腦,全身都是義體,控制行動的根本,是由大腦發出記憶中對體術理解的回憶,才能觸發義體反應進而進行動作.所以在學習的同時我對自己體能及體術鍛鍊的要求也非常嚴格,不提白天致死量的肉體訓練,即便在睡夢中,我都在用特殊的呼吸法來提升我的內臟強度.
這期間我的眼裏只有知識.如我的名字,顯而易見的,我家裏排行第五,上面還有四個哥哥.在我們那樣貧困的家庭,我從小就懂得競爭.可是在這裏我完全感受不到競爭.時至今日,同期訓練的同學裏,能讓我記得名字的,一個也沒有.我知道我比他們領先了太多,以至於我無法和他們進行交流.還好本來我也不是喜歡多嘴多舌的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抓緊時間進行自我提升是我最大的快樂來源.
因爲我真的不想回去. 我可以認真的說,從我踏入荒坂集團的那一刻起,我沒有浪費過一分一秒,所有的時間都被我用來提升自己.貧困的出身讓我有着與生俱來的不安感,荒坂,是我在這絕望的生活裏看到的唯一的希望.我連半分猶豫都沒有,知道要死死的抓住這個機會,不能出一絲意外,在最短的時間內讓自己優秀過所有人,才能確保我不會被命運踢回那個我長大的11區.只有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進步,才能化解我內心對未來的不確定,纔會讓我有一絲小小的安全感.我唯有不斷的努力,纔會感到幸福.
我,也確實做到了.
沒過多久,因爲我進步神速,出色的表現吸引了一衆訓練官的注意.他們把我和另外一批被定義爲"優秀"的學生送去考覈,考覈合格後我們全部被接入了荒坂學院.這期間我其實是有一點小情緒的,因爲我知道其他和我同樣被劃爲"優秀"的那些人,並沒有如我這般"優秀".不誇張的講,3分鐘.3分鐘,我一個人,可以全滅他們.條件是都不使用武器和義體.
但我不敢表達一絲我的不滿.因爲我知道僅僅優秀是不夠的的,任何"不敬"觸發了領導階層的反感,我依然會隨時踢回那滿是破洞紙窗的家庭.
日復一日,我從未鬆懈.我繼續瘋狂的嚴格要求着自己.
一晃幾期學年過去了,還是那句話,時至今日,能讓我過目不忘的,一個也沒有.
每次考覈無論理論課還是體術,包括配備假性義體後的模擬實操考覈,甚至網絡黑客安全課,對於從小沒有接觸過電子科技的我都毫無懸念的是第一.
我快畢業的時候,有個小几屆的後輩,叫小田,是我記憶中荒坂學院裏唯二的,除了我,算有天賦的.但也僅僅是算有些天賦而已.其餘還有一些擦肩而過但略有所成的,因爲後來同在荒坂工作,他們來主動找我攀談,我才知道他們都是我的同期生或後輩,說都是聽着我傳說從學院中畢業的.他們說我畢業後學院裏給我起了一個外號--"不可觸及的傳奇".我笑笑,虛名而已,毫不在意.對我而言,每天進步是我的必修課,但凡有一天我沒有感受到自己比昨日更好了,我就會發自心底的恐慌且焦慮,只有進步,才能使我安心.
這些人也算是優秀畢業生,被分配到集團的各個部門工作.有個叫松田敬元(Takamoto Masuda)和伊藤健(Takeru Ito)的好像去了業務監督部,做了小領導;有個叫小泉茂(Shigeru Koizumi)的,在後勤負責裝備分配.其他的學院裏體術格鬥優秀的畢業生被分配到集團的銀行,安保業務領域負責安全監督,網絡黑客技術出衆的去分派到總分公司做網絡監督員(Netruuner).集團在我學習的那幾年裏飛速成長,觸角幾乎伸向了各個領域.經營的事我本來不太懂,但跟在家主身邊久了,也看了很多學了很多.
這輩子我自己認爲最爲榮耀的時刻,就是我的家主,集團CEO荒坂三郎先生選中我的那一瞬間.
彼時家主收起了他本伸出來的義體右手,而是轉用原生生物的左手,輕輕的點了點我的額頭,"五郎對不對,我聽過你. 這裏的100個人已經是全集團最優秀的人才了,而你,是所有人中最優秀的.將來必成爲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棟樑."
年幼的我似懂非懂的抬起頭,看着家主臉上的皺紋,那一刻我想起了奶奶.
"僅僅優秀並不夠,我需要更多.從今天起,你司職我個人安保,並繼續進修.在進修過程中需要用到的裝備設施不需我同意可以直接徵用.我需要你成長的更加強大,爲我,爲荒坂家,爲帝國培養更多優秀的人才."
"人無氣節不立,這是我們偉大鄰國的名人孟子講的.你要記得,你爲我服務,你爲荒坂家服務,更重要的,你是爲了我們大和民族,爲了大日本帝國服務."
"未來的一兩百年內,戰爭會越發頻繁,你要時刻銘記你是誰你來自哪裏.無論何時何地,你要記得自己是天照大神照拂的孩子,你要記得你的命可以時刻交付給天皇."
"上一次戰爭我們敗了,"
我依然都記得當時家主看了看自己被夕陽鍍了一層金色光芒的右臂義體,看似調皮的嗞嗞作響的動了動灰色的機械左眼,衝我擠了一下義眼,
"但,只是日本敗了.天皇沒有敗,帝國沒有敗."
家主又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金屬聲砰砰作響,
"Samurai,武士至死仍是武士,縱可切腹求死以證氣節,何不苟活以圖復興"
..
那天的每一個字,我至今銘記於心.
初見面家主寥寥數語帶給我的震撼,此刻仍衝擊着我的靈魂.
"武士至死仍是武士"
我生於貧民窟,長於下九流. Samurai這個詞,武士對我來講,只是一個傳說中的單詞.
我從沒想過一個人可以這麼驕傲,我的童年身邊充滿了可以爲了半箱盜版軟件把昨日給了一餐飯喫的恩人手刃的人渣,突然聽到有人講他可以爲了一個身份的榮耀去死,也可以爲了一個身份苟活隱忍而圖謀復興大業,我無法想象這個身份帶給了他如何的尊嚴和驕傲.
家主的手臂和眼睛是在戰爭中失去的.
1942年,家主駕駛零式戰機護送"貝蒂"轟炸機的時候遭遇了多架美國格魯曼F4F,激烈的空戰中失去了右手和左眼.
年幼的我曾忍不住好奇問過他痛不痛,
家主笑着給我講了他駕駛的零式戰機,卻有點答非所問的說,"零戦"(零式戰機)+"大和戦艦"是當時帝國最強的組合,多少敵人看到零戰機身上的紅日聞風喪膽."零"本身寫成"O"的形狀,也象徵着圓滿.負傷的時候他覺得即便赴死也無非是一個武士沙場馬革裹屍把家還的圓滿,根本沒有痛的概念,只想一心打掉美國佬的飛機."歸零"纔會"再出發".
"而且,零和零和,美國佬講Sum-Zero,零和遊戲就是我全喫,你歸零.這個世界不存在所謂的win-win雙贏,那都是騙人的話術.任何人講win-win的時候,那一定有其他人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被喫成一個零.整個世界就是一個零和世界,我不喫你,你就會把我喫掉."
年少的我對這些高深的話語總是似是而非,但我強於心記,這些每個字都充滿禪機和哲學的話語當時的我雖然不懂,但我銘記於心,在我看過了世界飽經了風霜後,才明白家主每一個字的份量.
多年以後當我瞭解到製造零式戰機的三菱重工所屬的傳說般的巨獸--三菱商事(商社可單純理解爲財團.商社爲日本獨有,僅7家)都已衰敗,我才清楚家主以一己之力把荒坂家推到世界第二的同時讓戰後的日本迅速復甦並強大到能和美歐抗衡是多少百年一遇的天縱之才都無法企及的成就.
就像鄰國中土有名的傳說西遊記裏那樣,凡人求仙問道,天資異於常人的非凡之才修成正道只是剛剛有資格渡劫.貴如玉帝需渡一千七百五十劫方修得無極大道.保守的講一個天庭凡兵也即是人間的不世出的天才,即便只需一百劫,一劫難過一劫,一百次無一失手全部成功的概率又爲何.即便如此你羽化飛昇,步入天庭也不過是美猴王一棍掃倒的十萬天兵天將裏的一個.我,是荒坂學院裏腳踏所有天縱奇才的那個玉皇大帝;而家主,是我們大和民族凌駕於所有天才之上的那唯一的一個.所以縱使有人講他狂妄自傲,講他剛愎自用貪戀權位,但我知道,不是的.家主一心復興帝國,以他的眼界,退無可退,除了他自己,根本無人可以繼承他的志向繼續推動帝國在這條佈滿猛獸的道路上前行.即便是他的兒子荒坂 敬,也不夠格.
以後的日子裏,我謹遵家主的吩咐,訓練集團內選拔出來的優秀生內的精英的同時,也在不斷的精進自己.這些學生裏,無論你多麼優秀,只要任何一次實操任務出現失誤,他們即刻會被送回他們來的地方.我說了,凡人修仙無路可退,你錯一次,早已灰飛煙滅.學生們也是一樣.犯錯了,你是人;而帝國,需要的是永不犯錯的機器.所以失誤,一次都不可以,人生不是遊戲,沒有重來,失誤了還能回家,已是命運對你最大的仁慈.
太過嚴格了嗎?可我,就是這樣過來的.一次都沒有. 因爲我知道我不想回家.
在我被家主選中的那一刻,隨之而來的是他們全身改造了我的肉體.我全身上下95%已都是時下最新的賽博義體,只是經常陪同家主出行,不宜高調,且我自己也喜歡遠離他人關注的目光,所以公司又特意爲我研發了符合我身體生物結構的真實再生皮層覆於表面.
我唯一要求裸露在外的,是我咽喉下方一寸,可藏於領口中的一處皮下裝甲,因爲上面有荒坂家的家紋.
啪,一隻烏鴉從遠處飛過,11點方向快坍塌的高架垃圾桶旁有個流浪者的孩子用自動販賣機出售的全夜之城最廉價且買槍附帶36發子彈的全自動塑料槍--"自動屠宰機"惡作劇的射向了烏鴉.我側身戰在窗邊,仔細的又掃描了一下四周,確認安全後纔有陷入了遐想.
小田,對了,叫小田三太夫.我帶過的學生裏天賦最好的一個.身法敏捷,家裏幾代之上是伊賀忍者,後因任務失敗導致了嚴重後果被逐出宗門沒落了.
我是一個連衣服都是朝同一方向掛的強迫症A型血,我所有的杯子把手朝同一方向整齊擺放,衣服領口也是永遠朝向左方.小時候即便家庭貧困,我依然努力把破爛的家收拾的井井有條.我喜歡東西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無論你有錢沒錢,見到人的時候,你可以沒有錦衣華服--那是你無法掌控的命運,但你可以有一個樸素卻乾淨利落的打扮--那是你自己可以掌控的.可能這是幼年貧困的我,覺得自己唯一可以和我生長的環境區別開的表象吧.
所以當我初次見到小田的時候,即便我一向自視甚高,視他人如行走的血水--血水不需要姓名,所以我從不記得他人姓名,我還是被小田吸引到了一下注意力.整潔乾爽的外形,長髮,卻不邋遢,反映襯的他消瘦的臉型有一絲清秀.
能接受我指導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荒坂集團每年會從世界各地選拔一批有潛力的孩子,挑中後帶回訓練基地投入普通池.普通池內最優秀的學生會被選拔吸收入荒坂學院.其他普通池內可以順利完成考覈的孩子會成長爲普通的安保人員,網絡黑客等,被投入到公司的安保,銀行等部門工作.而那批優秀的學生進入荒坂學院後,會接受幾年地域般的訓練.之後,其中能通過考覈的學生會被劃入精英級,服務於荒坂大廈,紺碧大廈,荒坂塔,荒坂海濱,荒坂地產等重要的有幾率見到家主及家主家人的場所.而他們中,最優秀的100人,會再次面臨重重篩選,其中最優秀的1位,會成爲我的挑戰者,我輸了的話我就會被踢走被勝利者取而代之,但幾十年過去了,僥倖,尚無一敗.而小田,是我曾經的挑戰者.他失敗了,但得到了師從我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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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非常愛國的人,寫這段只是本能的順應着三郎的身份寫的.任何遊戲裏,包括像機器人大戰中出現大和號,類似的名字,或者有零式的名字時,我都本能的反感.此文章僅遵從人物性格,並無蔑視先烈的任何不敬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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