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將按照時間線的脈絡順序,用注重邏輯的方式來梳理《艾爾登法環》的整個故事,同時也包括DLC《黃金樹幽影》所講述的內容,並試圖解答其中絕大多數未解之謎。
文章屬於連載,若想從頭閱讀,可通過末尾合集進入索引,或進我首頁。
全文總目錄如下:
前言精簡版:
作爲環學梳理,文章難免仍會存在主觀臆斷,但我將盡力剋制,使所有推演儘量遵守剃刀原理(如無必要,勿增實體)。
爲了區分結論和猜測,淡色引用文本表示該段落描述的內容推斷成分較多。
我從未把自己當作權威,但我會優先保證邏輯性,儘量使全文沒有自相矛盾,且沒有和遊戲中給出的明確信息相悖。我也沒有把這篇文章當作最終版,它還需要不斷完善修訂。若閱讀過程中覺得哪部分有問題,歡迎留言提出。如果喜歡這篇文章,順手點個贊就好啦!
全文預估有12萬字(每期大約5k-10k),但許多內容僅是對遊戲文本的摘抄,廢話不少,可能要佔用一定閱讀時間。如果只想看結論,可以直接拉到末尾,看歸納的“省流版”推論總結。
以下是正文:
二.無光黑暗中的無上意志
(1)一切始於光和暗
起初,在交界地這顆星球都還遠未形成之前,其所處的宇宙世界只有虛無,甚至連所謂宇宙本身的概念都不存在。我們將這個狀態稱作爲無光黑暗(Lightless Dark)。
顧名思義,無光黑暗的本質只有黑暗,沒有能量的概念,更不可能有生命的存在。如果和現實中的宇宙做參考,我們可以將“無光黑暗”類比爲“暗物質”。
在某一個時刻,無光黑暗發生了一場爆炸,從而帶來了光明。光與暗的交織又誕生了不同顏色的能量、不同特徵的物質、以及最終所謂的“生命”,由此形成了宇宙。
換句《黑暗之魂》裏熟悉的臺詞來描述:這場爆炸爲宇宙帶來了分化,產生了光明與黑暗,炙熱與寒冷,以及生命與死亡。
石鞘劍在古文明中的兩種祭壇轉變暗示着,光和暗是生命形成的根基。另外,從石頭轉化這點信息來看,無光黑暗的“虛空”倒也不是完全啥都沒有,而是存在一種最基礎的物質——岩石。
所謂“天體”,只是基於現實參考而起的名字。在《環》的奇幻世界觀中,這些天體的概念當然有別於我們的常識,擁有獨特的特徵與能量,而交界地所處的世界就是在此過程中形成的一顆地質“行星”。
爆炸使得宇宙分化出了光明與黑暗,由此誕生了無上意志(The Greater Will)。無上意志的概念十分抽象,我們很難從現實天文學中找到類似的參考。
不過,從最能代表無上意志化身的指頭之母和艾爾登獸來猜測,無上意志的形象帶有明顯的克蘇魯特徵,難以用言語形容。但無論形象如何,無上意志都是一種明確存在的生命實體,也是我們目前已知的、宇宙最高階的存在。
因此,我們或許可以這麼理解:起源於無光黑暗的無上意志,便象徵着“無光黑暗”中所謂“光”的誕生。如果無光黑暗時期的宇宙沒有意識存在,那麼從黑暗中形成的光——無上意志,就是宇宙的生命意志。
指頭之母和艾爾登獸是無上意志的兩個創造物。而從魔法教授尤彌爾的口中得知,我們也是無上意志的孩子。
無上意志在宇宙四處漫遊徘徊着,祂不僅僅是至高之神,也能掌控時間,即所謂的命運。作爲從爆炸中誕生的祂,爲宇宙帶來了一種溫暖的黃色之光。
這種能照亮黑夜的黃光,便是生命概念的雛形。
無上意志毫無疑問是這個世界中的幕後主人公。然而作爲宇宙中的高階存在,無上意志雖然對交界地做出了巨大的干涉,但祂的本質意圖卻無人知曉,而且祂本身也沒有精力處理交界地的事情。
更確切地說,無上意志從來就沒有真正管過交界地。對無上意志而言,交界地這顆星球並無特殊之處,或許只是它用來行使某種意圖的工具而已。
但對於生活在這顆星球上的生命個體,也就是“我們”而言,無上意志才顯得如此至高“無上”。
(2)初始流星與指頭之母
沒有人清楚無上意志的真實意圖,但是無上意志確實對交界地的生態與形成確實做出了不可磨滅的改造。祂所做的干涉只有一件事——投擲流星。
無上意志向交界地所在的星球投下了初始流星(the First Shooting Star),而流星所砸中的區域就是交界地。由此,交界地的故事開始了。
初始流星的降臨就如同指頭按壓在地面上,形成了多個巨大的、類似指紋紋理的烙印,這些烙印後來被稱作指頭遺蹟。
所謂的初始流星,實際上所包含的生物就是指頭之母(the Mother of Fingers)。指頭之母是無上意志的女兒,也是目前已知的,存在於交界地上最古老的生命體。
指頭之母的形象是一頭徹頭徹尾克蘇魯風格的肉塊異形,如同由無數根手指結合而成。凡人若過度接近指頭的奧祕,容易陷入瘋狂。
指頭之母會使用最原始的魔法(白光與黑暗),這是宇宙中最基礎的能量。另外,指頭生物也會使用粉紫色的魅惑控制法術。關於這種能量的起源將在重力能量章節再進行詳述,但擁有此種能力也暗示了指頭生物爲何會讓凡人精神失常,甚至可以心控意志薄弱之人。
在指母的諸多指頭中,有兩種指頭具有特殊的功能,尾指部分包含了一個“小宇宙”,能接收無上意志的訊息。頭部指的指腹中則有一個外形似疣的小眼睛,用空洞的眼神注視遠方。
上述有關頭部指的描述是存在問題的,因爲我們知道,指頭之母在後來某個時間點被毀壞了,而這裏的描述也可能已是毀壞後的形容。
可能在指母處於完好全盛狀態時,頭部指的“眼睛”並不空洞,它一直準確地注視着無上意志的實際位置。我認爲,所謂頭部指的眼睛,就是起到“向無上意志發送信號”的功能。
指頭之母究竟是何時被毀壞?何時被拋棄的?這是一個被刻意隱藏的環學關鍵謎題,需要在後文進行詳細分析。至少,指頭之母在當前時間點還是健康完好的。
尾指用於接收信號是明確的文本信息,而頭指的描述則比較模糊。
指頭之母可以誕下指頭生物。會蠕動爬行的、有基礎意識的生物稱作爲指蟲(Fingercreepers)。在有意圖的孕育中,指頭之母還創造了對之後故事產生極大影響的雙指(Two Fingers)。
雙指就是指母的代言人,所有的指頭思想都是統一的(至少當前是如此)。指頭之母的所思所想可以完全等價於雙指,只是單個指頭生物所掌握的力量有大小區別罷了。無論是指蟲還是雙指,它們都具有保護母親的本能,正如同指頭之母也擁有愛護無上意志的本能一樣。
至於孕育過程中那些不會動的雙指失敗品,則會成爲類似於蘑菇一樣的擬態指頭(Finger Mimic)。
從這一特徵分析,所謂的指頭本質上可能是一種類真菌生物,而指頭生物所發出的話語和能量都是瀰漫在空氣的類似孢子概念的物質。
居然是菇!指頭的思想難以理解。但如果把指頭當作真菌,那麼這種生物的特徵性質和行爲舉止是否就能好懂一些?
考慮到遊戲裏一共出現了三個指頭遺蹟,指頭之母是否也有三個?或者換種問法,我們在遊戲中遇到並擊敗的梅蒂爾(Metyr)是不是唯一的指頭之母?
這個疑問的提出主要是爲了解決叄指的起源。因爲遊戲中明確表示只有雙指和指蟲是梅蒂爾誕生的,那麼具有明顯相同指頭特徵的叄指究竟是從哪來的?關於這一系列疑問,我個人傾向於認爲指母仍是唯一的。但後來指頭之母也發生了思想的分裂,從而誕生了“不聽話”的叄指。
我推測,叄指也是指頭之母的孩子,但因思想過於極端而不被承認。當然,這只是一種猜想,況且判斷叄指的起源還爲時過早,我們可以稍後再談。
我們先把指頭思想分裂的這件事放一放,如今的重點還是生命的演化上。我們能夠確認的是,指頭之母並不是交界地生命的起源,她以及指頭生物的存在和交界地本土生命的演化並無直接聯繫,或者說,指頭之母只是接受無上意志的安排,擔當交界地上生命演化的指導者,而非生命的創造者。
作爲初始流星,指頭之母被投放到交界地上的核心意圖,就是判斷交界地是否適合發展生命。如果適合,就會向無上意志取得通信,讓無上意志進行下一步操作。
(3)黃金流星與艾爾登獸
在指頭之母降臨後,她發覺交界地這塊地方還不錯,便與無上意志發送信息。不久後,無上意志便投下了一顆蘊含大量能量的黃金流星(theGolden Shooting star)。
實際上,這種金黃金能量同樣是一種異形生物——艾爾登獸(Elden Beast)。嚴格來講,此時的艾爾登獸只是一個胚胎,還未擁有完整的形態和意識。指母的下一步任務,就是培養艾爾登獸,將盧恩能量繁殖壯大。
如果說指頭之母是無上意志的“耀眼”女兒,那麼我們或許也能把艾爾登獸當成無上意志的“醒目”兒子。所以,指頭之母是扶弟魔(誤
和指母不同,艾爾登獸所蘊含的能量就是無上意志體內的“黃光”,這種能量後來被稱作盧恩(Rune)。
盧恩最明顯的特徵就是擁有溫暖的熱量,以及黃金般的色彩。它存在於交界地上後來每一種生物的體內,它可以用來被創造物品、提升能力、交易道具,甚至能製造生命本身,是遊戲世界中的核心“貨幣”。
因具有如此強大的能量,盧恩被交界地的現代生物——尤其是黃金樹文明——認作爲生命能量。基於此,我們或許可以將盧恩視作所謂“生命”的必要構成物,或者用通俗但不太準確的話來說,盧恩就是生命能量。
"無上意志將初始流星和黃金流星投向交界地”是交界地最爲重要的兩個事件。但相關的明確描述只有圖中兩個道具中有所提及。一個關鍵信息被隱瞞了:發生的時間。
初始流星由於其”初始“的特徵,顯然要比其他流星來得早。不過指頭之母並不親身參與生命的演化,黃金流星的降臨才使得交界地成爲了我們故事發展的核心地帶。所以,黃金流星的降臨時間纔是更重要的問題。在黃金流星降臨前,有沒有更加遠古的、非無上意志的能量在此棲居?這在環學解讀裏始終衆說紛紜。
從後來的人類角色——尤米爾口中所述“我們都是無上意志的孩子”這條明確信息中得知,黃金流星的降臨非常早,它參與了生命熔爐演化生命的過程。基於此,我們或許可以得出盧恩起源論。
起源論認爲,無上意志帶來的艾爾登獸就是交界地上生命的起源,沒有艾爾登獸就不會存在後來的所有生命。
盧恩起源論並不完全正確,因爲“盧恩即爲生命能量”僅僅是隻是無上意志信仰者的定義,這個定義本身就可能是錯誤的。可什麼纔是真相?這歸根結底在於一個哲學問題——
生命,究竟是什麼?
生命是抽象的概念,其本質需要在具體語境下才能被定義,無法用簡單一句話來準確解釋。因此在對盧恩的分析中,往往會有另一種說法:盧恩寄生論。
寄生論認爲,交界地在沒有黃金流星的影響前就已經出現了生命的雛形。而流星中的盧恩能量只是寄生在了這種原始生命物質中,然後霸佔了它,並最終成爲了生命能量的主導者。
“起源論”和“寄生論”都有一定道理,孰對孰錯我也不敢斷定,不過爲了方便敘述,我仍然會將盧恩視作生命能量。這是因爲無論起源還是寄生,經演化後的盧恩已經是交界地中所有生物中所蘊含的物質。在這個語境下,只有體內包含盧恩的生物,才能被稱作爲生命。因此,盧恩是不是生命的起源就不重要了,關鍵在於,盧恩“被”認爲是生命的起源。
然而問題還是沒有解決。就算盧恩能量不是生命本身,那它究竟是什麼?作爲高位階的存在,無上意志也從未表達過自己灑下盧恩的真實意圖。關於這個疑問的分析,還是得回到“生命以及宇宙本質”這個玄學問題上。
從現實中的“熵增理論”出發,宇宙是一個封閉的系統,宇宙內的一切都趨於無序,即熵增。然而在宇宙中,生命的誕生,尤其是人類文明的發展,卻表現出了與該定律相抗衡的能力。換句話說,生命現象就是對抗熵增的過程。
基於此,我推測在交界地的世界觀中,盧恩所代表的金黃色能量,就是這種逆熵定律的具現化實體。正是它帶來了渴求進化的意志,“生命”的概念才從黑暗中形成。換句話說,只有產生了”意志“,物質才變成了”生命“。這也符合無上意志的起源信息:無光黑暗中發生的一場意外的爆炸,誕生了無上意志這一“逆熵物質”。
艾爾登獸的體內結構與北歐神話中的世界樹概念十分相似,這在很多環學分析中有所解讀,故不再深入。但毫無疑問,與艾爾登獸相關的概念都高度接近北歐神話體系,最明顯的,莫過於“盧恩”本身就是古代北歐的文字。
若基於這個結論,我們或許就可以回答“生命是什麼”的這個玄學問題了:這取決於您是否認爲“意志”是生命最本質的核心。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無上意志帶來的盧恩就能代表生命能量,反之則無法代表。或許讀者您還無法給出一個準確答案,這不要緊,因爲有關於這個問題的探討,或許也是《艾爾登法環》整個故事所想要傳達的核心思想。
以上有關“無上意志本質”的討論皆是我的一些猜測,可能並不正確,讀者您若有其他理論也歡迎交流。然而,“黃金流星參與了生命熔爐的早期演化”則是一個線索較多的關鍵推理。若沒有這個結論,後文將很難繼續推演,因此本文也會基於此進行後續的分析。
生命熔爐強調的是多種能量的結合,並非由黃金流星獨自演化而來。也正是因爲熔爐遭受了其他初始能量勢力的影響,生命能量在演化過程中不受無上意志完全控制,從而產生了我們後來常規意義上所理解的“生命個體”。
獨立生命個體的誕生或許並非無上意志以及指頭之母的本意,然而有了個體生命,就會有文明產生。有了文明,纔會有後來波瀾壯闊的故事。
本期已結束。以下爲推論總結的省流版:
作爲宇宙的起源——無光黑暗只有無意義的虛空,因此也不存在生命。
無光黑暗中的一場星星爆炸產生無上意志,由此也產生了生命與光。
無上意志象徵着“無光黑暗”中的光,由此創造了當今的有機宇宙。
因爲光的出現,宇宙分化出了光與暗,冷與熱,生與死。
無上意志本體的形象類似於克蘇魯神話中的外神。
無上意志所掌握的光類似於陽光,是一種溫暖的、象徵生命的金黃色能量,即盧恩。
無上意志還掌握了宇宙本質的光影力量(黑白),以及重力能量(紫)。
無上意志從未親身來到過交界地,祂對交界地唯一做過的事情就是從遠方投擲流星。
無上意志最先投下了初始流星,初始流星即指頭之母。
指頭生物是一種類真菌的生物,思想高度統一,沒有獨立意志。
在被毀壞前,指頭之母可以與無上意志進行通信,發送和接受信息。
根據無上意志的命令,指頭之母擔當交界地生命演化的指導者,目的就是演化盧恩能量。
指頭之母誕下了後續所有指頭生物,其中包括二指和叄指。而叄指因思想不統一,不被指母所承認。
基於通信,無上意志後來扔下了包含盧恩能量的黃金流星,黃金流星即艾爾登獸。
艾爾登獸所蘊含的盧恩能量是生命演化的核心,被認爲是生命的起源。
指頭之母負責監管艾爾登獸的盧恩演化,她本身不參與生命演化的過程。
盧恩能量是生命之中的“意志”能量,使得擁有盧恩的“生命體”與“自然物質”產生了關鍵區別。
盧恩能量以及無上意志的本質就是宇宙之中的逆熵物質,也就是象徵着生命活動本身。
未完待續~下一期將主要描述宇宙中的其他原始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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