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南方的豔陽裏,大雪紛飛。
我在北方的寒夜裏,四季如春。”
雨停了,雖說臨近冬季,但京城依舊多雨,我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壞事。在京城的幾日,似乎一切都在慢下來,不同於往日在羅德島處理文件的忙碌。
在我的現實世界,有一座叫北京的城市,與泰拉炎國的京城不同,“咖啡館與廣場有三個街區,就像霓虹燈和月亮的距離。”我在這裏歡笑與哭泣,我的淚水成爲了這座城市的一部分,我將靈魂安放在果嶺裏29號,我將人生奉獻在西單。
炎國的京城,也就是國都,雖說也有幾分古樸,但更多的是恢宏的現代元素。我甚至找不到南山的谷堆、北海公園的墓碑、西單的女孩、東直門的長街、安河橋北的詩和遠方。我目前所在的這座北方的大城市,總是令人感到莫名的寂寞,炎國市民的聲音迴響在耳邊,我卻成了一個外鄉人——我不屬於這個世界。
秋涼如水,立冬將近,一切在雨後顯得清新自然,露水滴答的聲音,如同心上清澈的泉水。這片大地的一草一木,或碧綠如初,或落木歸黃,這裏多麼好,猶如一個燦爛的新世界。
我被時代的浪潮裹挾向前,留下的只是倔強的靈魂和永遠不會再回來的人。當年帶着無處安放的青春縱情北漂,如今只剩下一顆無慾無求的心。楓葉落地,帶不來我的期許;列車到站,離開的只是身體。
而我兀自漫步,同行的還有一位女子。
“博士,你似乎也沒有來過這裏。”
一位身材修長,有着紅色光澤的黑髮的魯珀少女,此刻正披着白色外衣,佇立在我身邊。
“我確實沒有來過。”
德克薩斯並沒有追問,她的睫毛下垂,似乎也在想什麼。
“我之前都在龍門送快遞,炎國的城市我也並不熟悉。”
“沒事的,德克薩斯,你會愛上這裏的,這裏曾有過很多熱淚盈眶的故事。”
德克薩斯看向我的雙眼,那雙琥珀色的瞳孔裏,似乎有着幾分好奇。而我只是眨了眨眼:
“你說,北方真的會四季如春嗎?”
“我不知道。”
敘拉古的雨季總是很長,對德克薩斯而言,四季如春只是一個書上有的詞語而已。那裏特有的地中海氣候總是無情,讓沃爾西尼陷入陣雨連綿。每次德克薩斯回到羅德島,讓我幫她吹乾尾巴的時候,我總是在想這該死的雨能不能少點,但到了如今所站立的地方,我只覺得,雨是一種有趣的氣氛。
“敘拉古的話,應該是南方了,那裏連綿的雨,我也不喜歡。”
我緩緩開口,而她也點點頭。
……
炎國的國都,雖有長安街的喧囂,卻沒有一處能和北海公園比的地方。我懷念的更是什剎海的歌舫,漪瀾堂到“仿膳”。那些噴薄不息的日子在逐漸離我遠去,我對破舊的記憶感動不已。
然而眼前的人,似乎讓這次旅程更有意義。
“你這次總不會再喫泡麪了吧?”
德克薩斯緩緩說道。這是我在羅德島養成的壞習慣,現在確實該改一改。凌晨四點的羅德島,或許只有我見過。
“我挺想帶你去試試這裏的特色美食,泡麪什麼的肯定不會喫啦。”
我似乎想到了什麼,從包裏拿出來一盒她最喜歡的巧克力味pocky,
“不過,我還是給你帶了這個。”
德克薩斯看到我手上的pocky,先是一愣,然後不自覺地伸出手,十分小心地接過:
“博士,謝謝。”
來到羅德島許久,德克薩斯依舊有着喫pocky的習慣,在我和她熟絡之後,我一直不提倡她多喫,但還是偶爾給她帶上一盒。
走過鋪滿黃色落葉的大街,一切都很美好。來自深秋與初冬的風吹在我的臉上,我感到自己就像是那個合歡樹下的孩子,看着晃動的樹影,思索歸家的方向。
“有煙嗎?”
我閒來無事,突然有了興致,便準備找人要一支菸,但我只感覺到,德克薩斯在一旁冷冷地盯着我。
“我都戒了很久了,你找我要煙?”
她確實戒菸很久了,而我還有着一點菸癮,這確實不該。上次我找她要煙的時候,她恨不得讓凱爾希把我掛到艦橋上去,我還記得呢。
“我錯了……”
“下次注意。”
……
“故事的女主生活在南方, 男主生活在北京。這是相隔千里的異地戀。 有一天,男主在北海北向女主提出了分手,男主說他愛上別人了,女孩信了,一直以爲男孩出了軌,她的心已經完全涼透了。
但男主早已身患絕症,因爲他的家族都是這樣。他從一開始就告知活不過三十歲,早已時日無多。他不可能照顧女孩一輩子,於是提出了分手。但是他是愛他的,雖然在北方,但心裏永遠溫暖。
最後,他大醉一場,在夢裏他夢見自己和女孩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互相擁抱着對方……
“這,就是南山南的故事。”
當我講完這個故事,德克薩斯似乎還感動了一下。她垂下頭很久,才抬起頭對上我的眼神。
“這是這座城市的故事嗎?”
“至少男主所在的北海北,就是這裏。”
遺憾的是,這裏並沒有北海公園的浪漫,也沒有民謠裏淳樸的愛情。在現實世界,我是一個老北方人,而泰拉大陸的德克薩斯來自南方的敘拉古。因爲一些原因,我們可以相遇在此,也就沒有南山南的故事了。
對德克薩斯而言,碎片化的記憶最深刻。從她在敘拉古的童年開始,到企鵝物流和羅德島的故事,喬萬娜、伺夜、拉普蘭德、能天使、博士……一切在她腦中浮現,而如今仍在盡力擺脫這些。緘默的日子結束了,伏筆揭開,她已看見眼前的新道路。
而我也面對過混亂,在各執一詞的網絡陷入CP黨與單推人的對立,堅守自己的本心卻遭到冷嘲熱諷。此行來到京城,更像是一種逃脫,從蕪雜中喘口氣,去和我身邊的人,奔赴一場古樸典雅的浪漫。
“去坐地鐵吧。”我終於說道,“你或許還不知道安河橋北呢。”
“我聽你的。”
……
“四號線,坐到北終點站。”
我在售票機上選好了站點,很快彈出來兩張卡片——就是車票。我將其中一張遞給德克薩斯。
說實話,我並沒有坐過炎國的地鐵,以前在現實倒是經常坐,我還記得,我家在十號線的十里河站。而安河橋北,只是海淀的一個小地方。
後來啊,安河橋北到站了,那裏是董小姐嫁人,斑馬老死的地方。再也沒有飛向北方的鴿子,再也沒有自稱郭源潮的人。
“我想再嘗一口秋天的酒。”
“喝酒對身體不好。”
我突然笑笑,德克薩斯似乎還是那麼理性,但相處了這麼久,她總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們上了地鐵,很巧的是,這節車廂空無一人,只餘我們兩人坐在空曠的座位上。
我是什麼時候開始聽民謠的?好陌生的問題,我只知道我給她聽過,我給她唱過。在我住的地方算起,我已經不知道聽了多少遍。
讓我再看你一遍從南到北。
“但是,我真的特別特別愛你。”
我似乎是瘋了,突然對着身邊的德克薩斯說了這句話,少女忽然臉紅,但很快,浮現出了笑容。
“我早就知道,博士。”
在燈光下,德克薩斯的嘴脣翕動着,她舉起右手觸碰着我的臉,我只是看着她琥珀色明亮的雙眸,我們的臉頰緩緩靠近。
我想伸出手擁抱她,但我們的雙脣很快觸碰到一起。此刻,我感受着她的體溫,我的淚水不由自主的流下來了,我彷彿聽到了,來自終點站的播報聲——但是這次,我終於沒有遺憾了:
“終點站,安河橋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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