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終於有空畫完了眼睛，雖然只是臨摹。
抱歉，小羊，我想記錄點你的什麼，但以我的水平只能只能臨摹。
我臨摹了一隻眼睛，和你的很像。
我忘不了啊，你的眼睛。
我們捆住你的四肢，把你抬到冰冷的手術檯上。
說實話，我覺得那算不上手術檯，那只是箇中間凹不鏽鋼平臺——這樣你的鮮血就不會溢得到處都是。
我搬了個塑料凳，擠在同學之間，坐在了你的面前。
男生們按住你的腦袋，身體，四肢。老師用剪刀一點一點剪掉你髒兮兮的毛，直到露出皮膚。
你望着我，用那種悲涼的眼神。
我心裏一驚。
“同學們看，這是什麼？”
幸好這時老師問話了，我連忙避開你的視線。我順着老師手指的地方看到了你脖頸上的一根凸起。
“頸靜脈。”我隨着同學們回答。
“嗯對，我們知道，頸靜脈位於頸部淺層，那麼深層是什麼？”老師一邊說着，一邊一點一點地割開你的皮膚。
“頸動脈。”我們回答。
鮮血溢了出來，我看到了你的那兩根血管。
你仍舊望着，用那種悲哀的眼神。
“同學們看，這是迷走神經。”老師用手術刀挑起了那根神經，它在頸動脈鞘內，通常位於頸動脈的後外側，與頸內靜脈相鄰。
“我們必須剝離它，”老師小心翼翼的操作着，“這樣就能減少她的痛苦。”
你掙扎着，我們便更用力地按住你。
一個男生有些看不下去，他捂住了你的眼睛。
彷彿這樣似乎能減少我們的罪惡感似的。
老師謹慎地操作着。
在頸動脈的遠心端用絲線進行結紮，近心端用止血鉗夾住。
然後用剪刀在兩根絲線之間的動脈壁上剪一小口。
插入塑料放血管，並將近心端的絲線結紮固定在放血管上，以防止放血管滑脫。
鬆開止血鉗，鮮血以極快的速度順着管子流出，快速滴入那提前準備好的盆中。
“同學們用手去摸下管子，可以感受到她心臟的跳動。”
我伸手，輕輕捏住。
強烈的，有節奏的，生命在跳動着。
周圍的同學紛紛伸手，感受着。
由於我坐得最近，等到其餘人感受完，我便捏着管子，讓你的血液完全流入盆裏。
這時血液的脈動已經沒有了原先那樣的生命力。
我就那麼靜靜地坐着，感受着指腹轉來的跳動。
這是那種很安靜地搏動，像一個老年人，緩慢而深沉的呼吸着。
直到一點一點地消失。
漸漸地，指腹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異動。
“同學們，站起來，閉上眼睛，默哀十秒。”
“你們將學到的，是她生命帶來的知識。”
標題似乎與文章沒什麼聯繫，但我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想這麼起標題。這樣的話，這篇文章就像是寫給那隻小羊的一樣，雖然文筆不太好，但我就是想記錄一下。
怎麼說呢，我想保持對任何生命的敬重，但請不要拿你不喫肉嗎這種問題噴我。
lz只是大一，就讀動物醫學專業，知識量還不是特別豐富，但我會努力，成爲一名偉大的獸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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