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玩遊戲的時候有一件令我非常頭疼的事情，那就是主角是啞巴，既沒語音也不會說話。
每次打開某些經典RPG時，我總會對着主角那張緊閉的嘴陷入沉思——這具被剝奪了語音與個性的空殼軀體，真的能承載玩家對代入感的全部期待嗎？
理性上我知道這是遊戲廠商爲了玩家代入感所做的努力，他們通常會讓玩家爲自己的角色取名，讓玩家覺得主角是自己在遊戲世界中的化身。
但我卻很難因此代入其中，而且這種啞巴的設定有時候會讓我很出戏，以前愛玩的Galgame中也有這兩種情況：
在《穢翼的尤斯蒂婭》裏，我們可以聽到聲優的聲線在耳畔迴響，而打開《初音島》，眼前卻是個連五官都看不清的主角。
我不好說這兩種做法孰優孰劣，畢竟有的人真的能將自己代入其中，嚴重到甚至沒法讀檔去攻略其他女主角，但單純從欣賞故事的角度來看，本人會更喜歡前者多一點。
而這種設計分歧在RPG領域愈發明顯，當《異度神劍》中的修爾克用少年音高喊"我們要憑藉自己的力量斬殺神，開闢未來"時，《勇者鬥惡龍11S》的啞巴勇者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語。
那麼當我們玩這類RPG時，我們扮演的究竟是角色還是自己呢？
這個問題很難有標準答案，我想通過幾個遊戲與大家聊聊幾個使用不同塑造方法的JRPG主角。
《如龍7》——春日一番
《如龍7》用誇張的演出狠狠抽了"沉默代入論"一記耳光，玩家所扮演的主角是春日一番，一個忠心耿耿的極道分子。
這是個很有個性的角色，作爲搞笑角色，他很是能說會道，與此同時他的悲慘經歷和很多所多所爲（包括聖母行爲）都是通常玩家所無法理解的。
這種性格與經歷，我想大部分人都不會把自己代入其中，所以我們可以清楚地知道自己扮演的是春日一番，不是自己。
這個滿嘴跑火車的笨蛋極道分子，恰恰證明了高完成度角色塑造的魔力：玩家根本無需代入自己，單是圍觀他荒誕又熱血的冒險就已足夠沉浸。
試想若刪除所有語音，一來玩家會產生一種割裂感，二來這會導致劇情難以推進，劇情中原有的那些搞笑、誇張情節所表現出來的效果也必然會大打折扣。
《異度神劍2》——萊克斯
兩步一對話，三步一播片，《異度神劍》系列用海量語音構築了教科書級的沉浸方案，該系列那數量繁多的CG動畫就註定了主角必不能是啞巴。
如果以《異度神劍2》爲例，主角萊克斯就是典型的二次元男主，他勇敢，善良，陽光，率真，可以擔負起責任，抱得了老婆，也拯救得了世界。
他從單純少年到肩負世界的成長弧光，全部凝結在聲優下野紘從顫抖到堅定的聲線變化中。
這樣的人設相當討喜，他的老婆們也讓不少人羨慕，雖然我們會叫他雷老闆，但是在遊戲中，大多數人還是能將自己代入其中，並將其當作是自己的冒險的。
《勇者鬥惡龍11S》——勇者
在這個系列中，玩家扮演的始終是啞巴勇者，主角成爲了象徵，沒有官方名字，玩家在遊戲中的名字可以自定義，但是外表和故事都是固定的。
我們在遊戲中能做的事很多，打怪升級抓寵物，賭博，啪敷啪敷……作爲最純正的JRPG，它確實能讓人更直觀地感覺到這是屬於自己的冒險。
儘管玩家在遊戲中扮演角色，但很多時候，玩家仍然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現實中握着手柄進行遊戲，而非在另一個世界舉劍戰鬥。
說句實在話，就算勇者會說話，應該也不太會影響玩家的代入（就像《最終幻想》系列的主角們那樣），這個啞巴主角的設定更像是系列傳統的延續，只是爲了讓它看起來一如從前那樣。
《女神異聞錄5》——Joker
說到P系列，它和DQ系列的情況差不太多，身爲主角卻不會張嘴說話，甚至都沒有官方名字。
但是《女神異聞錄5》在兩者間找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它將模擬生活做到了淋漓盡致，我們有大量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選擇自己所要做的事情，也更有代入感。
自定義名字的"Joker"既保持着少年反叛者的核心人設，又通過大量日常和選擇賦予玩家角色扮演的空間。
在這個遊戲中，我們既是在扮演自己，也是在體驗某個平行時空的怪盜人生。
《怪物獵人》——蒼藍星
相比上面這些啞巴主角，其實沒有故事，或者說弱劇情更能讓玩家意識到這是自己，比如沙盒遊戲，開放世界遊戲，還有《怪物獵人》這樣的共鬥遊戲。
（如果按TGA的分類方法，《怪物獵人》應該也能算是RPG吧）
玩家在《怪物獵人世界》中成了工具人，別稱也統一成了蒼藍星，接取什麼任務、狩獵什麼怪物、使用什麼攻擊技巧和手段、鍛造什麼裝備，一切都取決於你自己。
如果一款遊戲的敘事依賴於大量的劇情播片，而主角在這些片段中卻未能開口時，其中的割裂感無疑會影響玩家在遊戲中的沉浸感。
反之，如果遊戲節奏較快，以行動和戰鬥爲主，無口主角則可能帶來更高的自由度，減少無謂的對話干擾。
正因爲《怪物獵人》的劇情敘事可有可無，所以其實在這類遊戲中，玩家更能體會到代入感爲何物。
結語
其他遊戲類型中也有很多例子，比如《原神》中只會簡單對答的旅行者、《FGO》中能和各路英靈談笑風生的咕噠夫、《塞爾達傳說曠野之息》中用沉默作爲留白藝術的林克、《博德之門3》中騷話連篇的阿斯代倫等等等等......
回看上述這些遊戲，或許真正關鍵的從不是要不要語音，而是開發者們是否具備用聲畫語言構建角色靈魂的功力吧。
缺乏人格魅力的主角往往會讓故事變得乏味，而如果是一個有人格魅力的主角，就算劇情拉胯，光是看着那張臉也能驅使着玩家們玩下去。
不知道你們對此抱有怎麼樣的態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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