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 · 小说】出征

我想自己已经进到了监狱,昏黑的景象让我回忆起了地底下水道的尽头,虽这样想,可尽头却只存在于想象之中,我从未见过,臭的,腥的?大概是那种模样。我的鼻子一直像堵塞的马桶,昔日里的各种难闻气味如今只觉得清淡,想起曾经一直想仔细品嗅花的芬芳,如果现在能闻到或许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了。

而面前没有花花草草,我除了在黑乎乎的油画上欣赏过它们,便再也没见过实在的花了。我生活在一处冬天为常态的地方,我因为杀人入狱,没有缓刑,没有日期。这段不明所以的时间对我而言实在煎熬,只因我不知要死在哪里。在这里我不能立即就去拥抱死亡的身体,甚至不能有死的念头。

我觉得自己还算是幸运的,中午有面包,晚上有滤过米的稀水。

对面的人已经奄奄一息,却还要在早上被人拖去干活。能从牢狱内出去或许也是一件好事,他总在别人装成傻子,一个能听懂别人话的傻子。他在我来之后便跟我说了很多事情,其中有两件最为重要,一件事是如何逃脱监狱,他说他总能从别人手里弄来胶水,胶带之类对越狱有帮助的物品。另一件是这所监狱的老板要换下去,说是整个监狱会迁移到别的地方。

他和我说了其他的事情皆是不重要的,或已经是被我遗忘的了。在这整个房间内,除了我和他,便只剩下戒备在外的狱警。他每天中午都会过来,打开门,让腐臭的空气喷涌出去。

我开始与对面的人交流。他蜷在角落,脚上的血泡鼓地像刺猬。我坐在了他的旁边,他没有任何反应。出于无聊,我便开始念叨着我生活过的年代,过去的岁月。

那时我在大陆的北国,坚硬的雪飘飞漫天,如同修筑在柔软沙子上的城墙。长时间的停留,让那里的人对风雪不再畏惧,反而让他们坚强,成为了他们的一贯作风。当然,这些说辞大部分是形容那群能看见的人。那群看不见的人如同地底水道,它的长度究竟有多深是未知,隐匿在阴影里,也许是横跨整个国家的码数。

北国有一位英雄,是国王的得力助手。囿于他的身份与经历,他并不受那里的人待见,甚至可以说他是令人厌恶的,职位也顶多是大尉。外人传言他很高,但若真拿出来相比较,却还是差了很多。

这些事情都刚发生不久,或者说在国王认识到英雄的之前,国家和现在有着天差地别。大家对他的期盼像是篝火旁窜天而起的火苗,或是灰尘边上焦黑的沙土。人们总是对这篝火有一种热烈的期盼。但英雄是没有名声的,像是剑柄,或是剑鞘。他帮助国王解决了很多困难,尤其是那些我同他共睹的事情。

“虽这些事我已说的让我起了臭茧,但我依旧要讲述下去。谁让时间总要跟我一直在夜晚谈话,说你的时间剩不下多少,并且向我的骨头插上一根尖刺。所以说,这种事会让我痛苦减少些许,同样你就当听个笑话吧。”我对对面的人这样说到。他仍旧一声不吭。

对于那位英雄,博卓卡斯替,虽然他长相丑陋怪异,但他依旧是个活生生的动物,冰雪天会察觉到冷,酷暑天会感知到热。面对任何波折,也会如一般人进行决定——逃避,或是面对。反反复复,直到人生结束。或许他死后的尸体被人丢在荒野由火焰变成飘零在天空上的黑色残渣,散失所有温度;亦或是单纯在他人的脑中消失掉。但他自己绝不会忘掉自己所相信的。哪怕他并不愿意去做他所相信的事情,如同他不愿浪费时间去摘下一朵花,他所相信的,有着美妙味道的花朵。

而关于花,在他脑海中除了用来形容女性,便剩下了一种形似花朵的怪物。在若干年前,荒芜之土一直震颤至他开口之后,他声音雄厚,响亮。带领着族人到达了皇帝的面前,只为寻求到一种根本上的庇护,城墙之外的硝烟在他的面前不再诱人,而旁人的讥讽嘲笑,也因博卓卡斯替的行动在慢慢变向。从他本身到他的种族,后到英烈之坟上,说着悲惨,唱着雨苦,以纪念他死去的前辈或是后辈们。博卓卡斯替在皇帝的面前活了下去,而其他人或许不曾这般幸运,坟下填充的只是一些沙土,躯干早已沉积在恐慌之水的地底,接受命运的话语,慢慢成为天然的养料,亦或是名贵种族的装饰品。

四下眺望,英烈的过去,与埋没的姓名。博卓卡斯替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就像是念死之人的离去,那种东西在推动他的思想到达人生的彼端。而在博卓卡斯替那里这样的思想却早已被他掐死在了手里,身上的痛苦,与现实的失落,处处冲击着他的内心,自他年幼时就已知道的残酷早为他铺好了后路。

他投身战场,回忆着从前,心中所谓的总结只不过是对自己自以为相信的事物进行背叛。而放在现实,战争的血与水并没有欺骗他。皇帝对他的赞扬与嘉奖亦是如此。他有时觉得自己拥有了一切,可回过神来却是鼓掌与祝贺曲相互交融的噪音。分不清、也不知道对与错。

四下争夺,教皇的短暂辉煌年代,恰好降临。信徒遍布在荒芜紊乱的时代,他们嘴里的皇帝为能够正常生活的人们带来了精神上的安慰。而博卓卡斯替作为他们的一员,仅仅是把他们当作一般朋友对待,心中自己架构的“教堂”抵御了教皇的长篇大论,但博卓卡斯替本身对皇帝有与众不同的敬畏之感。虽从未真正面对过皇帝的面容,可膝骨早已为他坠到了地面。

遵循古老是苦劳的传统,只得忍受皮肉之苦的人们成了教皇发展的养料,精干的留下,其余按索求分配或是处死。审判,审判之外的手段,断断续续......成为了教皇维持机械的资金链。他们曾经有过反抗,却也如夜中沙哑的风声,无用,也的确没有用处。囿于教皇与皇帝的关系,他们有过人民从未接触过的真相,而那所谓的真相自然不会被流传,仅是以虚假的传说形式最终在人民的曲解间消逝。能知道遥远北方真相的人,除了久坐在宫廷之内的他,就剩下一代又一代的他了。

两者相互歌颂着,可现在不为传说那样大同。他们披上了动物的皮,带着动物的眼睛,喷着花的气息穿越在森林中,走到小溪流去的顶端,占据一方,也断了他人姓名,杂碎般的文字沿着河流边岸被蜗居在一旁的物种捡走。

远远望向山下,花草树木尽收眼底,但他们所眷属的人们,嘴里的烟蒂却不停如同水流往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如今两人,剃去了眼眸上的灰尘,回到了曾经的水源处,望着那不停舞动的危险。远方的冰原与未知的秩序。他们急需一位能够为他们出生入死的勇士。

他自单膝献给皇帝之后,便已把族群交给了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他内心紧张,或许有那么一瞬感觉到了后悔,可数年以来的打造的心脏总是反抗着他,族群内大大小小的温迪戈都随他的身姿匍匐而低头在皇帝的面前,他不知也不认为这个男人有如何特殊,只是觉得,如果没有跟随他,族群的未来不会有什么后路。礼服端正,面容严肃,官员们注视着这突兀的族群,像是注视着未来的子嗣一般,他们不敢触碰,也不敢吐露话语。唯一能让博卓卡斯替发现的信息是他们漆黑的眼神,与僵硬如铁的四肢。皇帝的吞吐的气息,他总是听不见,如同他铁一样的嗓子,在无数次的怒吼与咆哮中渐渐无力,是他已坏掉了物件。皇帝心中深切地知道他的困苦。于是在他的喉咙里放进了药液,教皇在角落边注视,他没与大臣们坐为一排,只是看着曾经的帝皇,在等他亲自给外来人下达指令。一个古老的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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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做梦的家伙从枯槁的地方钻了出来,他们做了梦,也实现了梦。没有咖啡与高汤,唯有的是如梦幻一样的景色。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他们”不是人,“我们”也不是人。生在这土地上,却与土地一直隔阂保持着界限。

白日做梦的家伙钻了出来,“他们”众说纷纭,扰乱着皇帝的内心。唯独见到最忠诚的臂膀才能得以获得内心的宁静。但这段时间就像看着蛤蟆从井底爬出来那样,博卓卡斯替的军队已经出发。教皇在那里有一处天然的据点,是在百年前建立的城镇,曾经那里的海口有海风的哭泣,而如今它却永远闭上眼,眼角永远落着一处无奈且无法消融的泪疤。

松树,漆黑的木头。话语的节奏断断续续,他们有生存的机会,却不是确切的把握。恐惧的氛围在他们的眼前逐渐发烫,整个族群的人都前往了这场冷酷的远征。博卓卡斯替身旁有皇帝的亲信,一是为了锻炼他们,二是让他们帮助这个族群找到前进的方向。

莫约横跨的三分之一的国家边境时,眼临海岸旁。他们似乎见到了教皇所庇护的城镇,可那里唯有如同枯槁的尸体骨架般稀松立着的房屋。似乎没有人在那里存活过,建筑物的坚硬程度也仅仅像脚下的雪棉一般。

皇帝的内心犹豫不决,他并不能如历代先祖那样有英明的决策,或是大胆的内心,即使犯错也不惧怕的勇气。他害怕失去,更害怕患得患失的感觉,有时他想成为平庸的人,安安稳稳地度过与世无争的一生。但自从他拥有这一想法时,他的内心便被别人操控住了,他的心脏被别人握住,在需要的时候拼命鼓动。像是博卓卡斯替如铁般的心脏与四肢。

教皇与皇帝在一个夜晚倾诉了各自的烦忧。那时的他离开了王座,面对头戴与他相似皇冠的教皇时如同孩童一般向他请教。教皇的心境也如刚刚打磨过地板,能够容忍下一切。

“我害怕,我恐惧,我想抛弃一切。可他们一直在注视着我,直至我打开那本书的一瞬间。”

“黑夜会清理好这一切,白日会将他们恶骂到无人的洞穴之中,我亲爱的皇帝,请你不要为本属于先辈们的诅咒而苦恼。人民会相信你的,我也会给予你我的一切,就算这个世界极力地想找到我们清算些什么。

度过黑夜的人总能知道白日是有如何惆怅的感觉。像是那伟大前行的战士,他本属于黑雪夜中的泥泞,却向身处白日的你伸出了请求的手掌。这是如何的荣耀啊?请您大可不必为此担心。”

“世界本来是属于您的美梦,可不要为这种小事而侵扰了你的内心。即使对方是何如深邃的黑夜,也请不要惧怕。”

他停止了浮躁,那个夜晚清扫了他的一切。但在内心中他最清楚的东西依旧在鼓动不停,那本指向过去的书籍混淆了他的眼睛。远古预言中的怪事在渐渐地发生,词曲堆叠的安慰剂在不断消失在他的眼前。耳中尽是空洞,内心亦是自我的絮念。其中就常有“博卓卡斯替”的名字。他是整个战争的定心丸,他会把这一切清扫出去。

从远处归来,在冰面上前行,脚步沉重并能见识到海水中存活的巨大鱼类,它们的尾巴浮腾在温热的海水中,周旁的亲信早已丢失了脚步,在动物拉物的木架上打着无尽地寒颤,无人理会这群贵公子的身体状态,而他们的眼神也在接近着冰封着的海水色,深黑无比,如同放大百倍的瞳孔。来自于他们最熟悉的器官之上,这望而生畏的感觉一直没有消失,同皇帝一样,两人不知会面对什么。静静等待时间的流逝,收获到死寂的尸首。

皇帝在图书馆里呆了三天,眼神如奄奄一息的动物般。

他昏迷在一本书的下面,而后在仆从的动作下活了下来。勉强维持住了生命的体态特征,但他那张老脸始终没有原先的精气神。在教皇的眼中,他这类轴心零件似乎已经报废,而后在他眼中涂抹上了滴加在博卓卡斯替喉咙中的药液。

“你能把握住什么呢......”两人相互念道。

他绷裂了腰杆,被风雪远远吹去,他的四肢在寒夜中渐渐僵硬,碰撞在石头般的水面,化为一滩黏腻的红液。他在人们的眼中渐渐消失,被黑暗空虚吞噬清扫。博卓卡斯替看见了一切残忍的景象,他心中的愤怒像时而熄灭,又时而迸发的火苗那般激烈。敌人没有具体的形态,却让他们困扰了一整个无情的夜晚。冰痛,寒冷地不间断,一次次在身体上再现出,像是酷刑般的折磨,而人群在无用的吼叫中逐渐沉寂,恐惧在内心中根植,仿佛是冻僵的内心突然被人敲碎的感觉。大家已消失了信念,只有死时属于自己;自己带不走任何事与物。仅仅是死一般的恐惧将人弄成了碎片,成为冰海上一处处漆黑的养料。

“该怎么办......”说话的人被扯掉了下巴,鲜血淋漓随后僵硬。

博卓卡斯替走在最前方,他身体比其他族人要更加坚硬,从前几日到现在,他没见过任何人,仿佛站在对面的人就是自己。他将所有人带向了死亡,而这种结果也是独属于自己的。没有任何人会与他倾诉。

清算着一切,喉咙再次因寒冷与破裂而沙哑,冰面开始碎裂,时间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身旁略过与翻回。他仿佛与自己跳了一整晚的探戈舞,内心纠结于过去,手指向了不成人样的巨物与纠缠在尸首衣物的残肢断臂。他们这群死物没有停歇,只感到自己的地盘正受到侵略,而对方的那个人也如异类般地清扫着他们的一切成果。内心在下沉,博卓卡斯替看着族人在丢失中死去了自我,断裂与残肢,他在单刀赴会。为了清除刚刚的景象,为了族人的未来,他自我的病症在加剧,内心的恐惧在放大,手中的利器在变得沉重,可那种机械的动作没有为他增加负担。

病症过后是后悔的感觉。皇帝的眉白的样子始终缠绕在教皇的内心,仿佛有雪花开在他的眉毛上。他无声却也在夕阳磅礴下沉沉睡着,他站起身来,拉开其余的窗帘。皇帝的脑袋依靠在阴影中的软垫子上,远处的无穷光芒,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道路,他似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勇士胜利的模样,看见他生理中无限的兴奋。这完全是属于国家的荣耀,也是皇帝将会独有的感觉。

词语的重复,坦白了他有的感觉。那信念不再是由美好事物支撑的,而是来自于黑夜阴影的死亡氛围。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干燥寒冷的空气却不再想给他喘息的温热。他流不出眼泪,眼睛干燥如同悬崖的裂土那般固定。他收起了自己的思绪,博卓卡斯替胜利了,他在面对未知的恐惧的战争中胜利了,可他也失去了曾经的全部,又焕然一新、得到了一切。

种族无一幸免,亲信苟活了一人,但死在博卓卡斯替的利器下。他的头颅切割完整,他吞入了这人的脏器与骨。在腥冷的白日与黑夜中,对方像单纯的恶念一般涌来,没有具体的形状,却也能摧毁任何一个人的内心。博卓卡斯替的内心到达了极点,但他还在火苗涌起的一瞬间用手掐灭了它的蔓延。

这是糟糕的一天,也是值得庆幸的一天。他活了下来,没人能在这种环境中活下去,千年前消失的可汗亦不能,没人能听出死人说了什么,只有想象,似乎在灵魂深处与之相伴舞蹈,这场战争中只剩下了他的身影。前往别地的路依旧向他敞开着,远方国度中的美酒与美食似乎在欢声笑语,唯留他一人孤伤在尸首遍地的地方欣赏雪景,或是雪迹。

穷尽了一切,他面对着皇帝,嘴中无言,而皇帝也无声无神。没人知道这位战士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在街道上,皇帝的几位亲信的悼念早已开始了许久。

皇帝在他的面前。

“伟大的战士。”

“博卓卡斯替,你是英雄。”

夜晚与白日相互衔接,他走到了墓地里,那似乎是目的地的开始。远方的夕阳刮来一阵迷路的群鸟,他单膝跪地,族人的遗物藏在贵族的底下。而最大的遗憾就是博卓卡斯替没有一同在内。

他在许久的时间中沉浸思考,他在这段时间内听见贵族们酗酒的声响。墓地上黑夜依旧,冷风像从前一样吹拂他的脸庞,他也许回忆到了什么,但那感觉已被扭曲在了刚刚的回忆,这是否是真实的,如何才是正确,自己的路究竟如何走下去,早已困扰了他许久。思考了一阵,却像是在没有意义地发呆。

孤独的风打造了这位战士,他见到了所有人的态度。群嘲与嬉笑没有隐秘,大家为他伤心,大家因他而振奋。

孤独的风,吹着海鸽的羽毛,聆听海浪与树碎的空灵。他属于哪里,他到底失去了什么,他一无所知,感觉什么也没得到。但自己仍活在这个迷途在雪雾中的岛屿。他想捡起沉重的利器,拖曳着步伐,踏实地走向只有杀戮与困苦的未来。

他这样想,兴许会这样。但他们的确是离开了,遗物仅留在那石砖底下。一切都没有停止,一切都犹如雪中的飘絮在浮动一二。

他始终患得患失。

他将头转向别处,他依旧在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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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夏狂欢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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