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歐神話與戰神：真正的北歐神話是如何“誕生”的？

文/艾渴echo

隨着《戰神諸神黃昏》的推出，奎爺的北歐之旅算是告一段落了，除了冰天雪地的壯麗景象，作爲系列傳統的魔改神話劇情也是讓人慾罷不能，雖說總感覺北歐這幫諸神總比希臘那邊弱了不少，但看着他們在奎爺面前喫癟的樣子卻還是那麼帶感。不過我相信也有不少玩家對遊戲背後的故事生了興趣：諸神黃昏到底是個啥？雷神索爾怎麼長成了這個樣子？女武神真的能娶回家當老婆嗎？真正的北歐神話到底講了一個什麼故事？

要想了解北歐神話，那最好還是要從這一神話體系精彩且有必要的創世紀開始。

北歐神話氣質獨特，與衆不同，其中最值得關注的一點乃是儘管混沌初開前萬事萬物尚不存在，但在神話所描述的這個世界早就被神祕力量秩序井然地分成了兩個國度。北方之國陰森寒冷，總是霧氣瀰漫，因此被稱爲“霧之國”尼福爾海姆，有初始之泉赫瓦格密爾藏匿其中，並由此分叉成爲斯沃、甘絲爾、福姆、芬布爾、蘇勒、斯莉德、赫瑞德、希爾格、伊爾格、維德、萊普特和雅爾克十二條溪流奔向四面八方；南方之國明亮灼熱，遍佈火花熔岩，因此被稱爲“火之國”穆斯貝海姆，有火之巨人蘇爾特爾戍其邊疆，手持烈焰之劍，將於諸神黃昏前劫掠四方，征服神祇，之後毀滅整個世界。

這設定確實沒什麼道理，也相當不給創世神面子，但我想其原因應該也不難理解，無非就是原始維京人生活的環境實在是太獨特了。

冰火之歌雖然壯美，但顯然，無論是“霧之國”尼福爾海姆還是“火之國”穆斯貝海姆，它們都不會是生命得以嬉戲成長的樂園；而這個樂園位於南與北的調和，冷與熱的交匯之處，換句話說也就是兩大國度的中間的金倫加鴻溝裏。在那裏，遠離了赫瓦格密爾的流水開始變得污穢含毒，以冰晶和霧松的狀態向前延伸，直到遭遇了來自穆斯貝海姆的光與熱才化成水珠和毒液在鴻溝駐足；而隨着時間的延續，這些水珠逐漸構成了一個男人的偉岸身影，他便是所有巨人的始祖（蘇爾特爾並不認可《小艾達》的說法）奧格米爾，或者依阿薩神族的叫法，伊米爾。

此時天地依然混沌，世界依然空曠，“沒有沙沒有海，沒有冰冷波浪。大地不曾存在，天空不曾有過”，於是深感無聊的伊米爾做出一個無比明智的決定——再睡個五分鐘，而也正是在這無從考證的五分鐘裏，北歐神話裏沒啥道理的奇蹟便從由這鴻溝的水汽開始繼續集中上演：

水汽凝結成水滴，水滴聚攏成輪廓，輪廓逐漸清晰化成一頭乳量驚人的奶牛，這頭被稱爲歐德姆布拉的神牛後來正是用這四股驚人的奶柱養活了伊米爾和他的子嗣，也向人們展現了第一個知道牛奶能喝的傢伙到底對奶牛做了些什麼；

很難說是誰先誰後，夜夢盜汗的伊米爾由左胳膊的腋下誕生了一男一女兩個身材魁梧但其貌不揚的霜巨人之祖，其名字已不可考證，但也無關緊要；又由腳汗生成了六頭巨人瑟洛特格爾密爾，於是就這樣，這世上第一場銀亂PARTY造就了巨人的物種多樣性，後來的“智慧巨人”甚至高尚不遜阿薩諸神，但依然因體內流淌着毒血被後者認定爲必須剷除的世界之敵。

在這之後霜巨人羣體不斷發展壯大，需要的牛乳自然也與日俱增，愈發不堪重負的神牛歐德姆布拉不得不玩兒命舔舐岩石上的鹽分來獲取養分，卻不料由頭到腳從石頭裏舔舐出了另一個英俊男子的模樣。

他便是阿薩祖神布厄，自誕生之日便察覺了霜巨人的邪惡本性，不由分說地與其廝殺，卻因勢單力薄只能僵僵與他們打個平手；隨後布厄生下了兒子博爾，霜巨人中也有人產生了智慧，雙方見彼此依然勢均力敵，也就沒了繼續打下去的興致了，博爾甚至還娶了智慧巨人博爾頌之女貝斯特拉爲妻，相當明確地傳達出了“MAKE LOVE NOT WAR”的和平訊號。

只不過很快雙方的平衡就被徹底打破了。不知何年何月，貝斯特拉爲博爾生下來奧丁，威利，和菲三兄弟，他們誕生後不久便有了強大的神力直接擊殺了始祖巨人伊米爾，讓巨人噴湧而出的血海淹沒了絕大多數的霜巨人。只有狡猾的貝格爾米爾事先準備了方舟才和妻子逃過一劫，他們穿過血海來到了世界邊緣，各種近親繁殖**play再次振興了霜巨人的族羣，也建立了“巨人之國”約頓海姆伺機報復阿薩神族。

回到金倫加鴻溝，得勝了的阿薩神族此時終於可以安心創世了，而他們所使用的材料便是眼前轟然倒下的伊米爾。

首先，諸神把伊米爾的屍體丟進了金倫加鴻溝的虛空之中，將其團成一個球體，用血液化成的海洋將其完全包裹，從而讓無邊無垠的驚濤駭浪成爲保護新生的米德加德的天然屏障，又取下巨人的鬍鬚做成堅固的柵欄立於海洋的邊緣，算是對這安保系統的穩固加強；

隨後，諸神取下了伊米爾的頭蓋骨當碗使——啊不對，是將其升上了天空做成了高不可測的穹頂，又取來穆斯貝海姆的火花化作日月星辰點綴期間，並徵用了巨人諾菲的一對子女諾特和達古，令其駕駛馬車輪班在天上飛馳以催動日夜交替，懲戒了蒙迪爾法利的一對兒女瑪尼和蘇爾駕日月馬車以模擬日月軌跡，順便逃離巨狼斯庫爾和哈提的緊追不捨。很可惜，較之馬車兩隻巨狼的速度總是要快上一些，因此一年中總有那麼幾天它們會追上太陽和月亮大快朵頤，之後便形成了日蝕與月蝕。

此外，諸神還用伊米爾的骨頭做成了岩石，用他的牙齒和碎骨頭做成了小石頭與鵝卵石（很科學），用他的頭髮做成了樹木，用他的腦花做成了雲彩……總之就是伊米爾渾身都是寶，真不知道他那玩意是不是也有滋陰壯陽，強身健體之功效；而在諸神忙活的過程裏，伊米爾的屍體也不免腐壞變質生滿蛆蟲，其中黑色的侏儒蒙神賜福後變得陰險狡詐，被諸神驅逐到了地下的“黑侏儒之家”裏讓他們把各類礦脈寶石藏到地下不被人輕易找到，並勒令其不準白天出來，否者就會變成石頭；而另一種較爲白皙的性格就討喜了不少，被允許隨意飛來飛去，照看這個世界，其中最強壯的四位侏儒也被諸神選中送去了蒼穹的四角托住伊米爾的頭顱。

在這之後，奧丁帶領諸神來到不凍平原伊達瓦爾德建立城堡阿斯加德，純金的議事大廳格拉茲海姆，女神宮殿梵格爾夫，鑄造大廳和至高寶座希利德斯凱夫拉，用以觀察世界的種種紛爭，並與諸神討論商定解決方案和應對策略，又取來水、火、空氣鑄成彩虹橋連接阿斯加德與米德加德，以此作爲快馬通道贈與除索爾以外的阿薩諸神——這傢伙實在武德充沛，爲避免彩虹橋徹底震碎，這傢伙每天只能步行上班。

萬事俱備後，諸神在海灘上遛彎兒的時候，發現了兩塊木板（或者兩棵樹，白楊和榆樹），饒有興致地其雕琢成了人的模樣。他們見人是好（玩兒）的，便賦予其靈魂（奧丁乾的），使其能夠活動肢體感覺萬物（威利的功勞）併爲其填充鮮血（菲），就這樣創造出了這世界上的第一對男女。

而這種種一切都忙完了之後，奧丁才着手種下了世界之樹伊格德拉希爾，促其茁壯成長，將其蔓延的枝梢作爲傳送的管道快速到達彌米爾之泉和尼福爾海姆：前者是充滿隱藏着無數知識與智慧的傳說之泉，任何神祇想要喝上一口獲得無盡的智慧都需要付出慘痛的代價，就連衆神之王奧丁也不能例外；而至於後者，具體說來是在赫維格蒙，有惡龍尼德霍得孜孜不倦地啃食世界之樹的根系，需要阿薩神族們時刻注意。不過好在那裏同樣生活着機敏的松鼠拉塔託斯克，它總是能挑撥毒龍與巨鷹維德佛爾尼爾的關係使其大打出手，相當成功地緩解了世界之樹的生存壓力。

而在世界之樹第三根系的下面，有諾論三女神烏爾德、薇兒丹蒂和詩蔻迪守護最神聖的烏爾德之泉。三女神在編制命運之餘會以此澆灌世界之樹，使其枝葉萬古長青來供養神羊赫特羅姆爲阿斯加德源源不斷地提供羊奶，也允許神鹿丹恩、杜華林、丹尼和杜然索任意取食，在此過程中其角上的蜜露滴落在了米德加德，便形式了這世上的所有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