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冬日的腳步漸近,我們又迎來了一年一度的聖誕節,而在全球的不同角落,總會有一首旋律會縈繞在人們的心頭,那就是由音樂大師坂本龍一創作的經典之作——《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聖誕快樂,勞倫斯先生),每當熟悉的旋律響起,那空靈而輕盈的音符,似乎能穿透寒冷的空氣,帶來一絲溫暖,卻又在不經意間流露出淡淡的憂傷,今年的聖誕節再次想起這首歌時,我們的心情也更加複雜,傷感之中也有對教授的懷念與敬意。
大師坂本龍一
兩週年前,當人們還在爲世界盃冠軍阿根廷隊狂歡的時候,坂本龍一卻在爲自己的人生奏響最後的樂章,當時他舉辦了一場告別音樂會,向多年來支持他的聽衆告別,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教授已經離我們而去,但我依然清晰記得四週年前的那場音樂會——
坂本龍一通過線上向中國聽衆致以特別問候,音樂表演的鐃鈸上還刻着“Made in Wuhan, China”的字樣,將溫暖關懷傳遞到每一個心靈。到了22年的告別音樂會,當時的教授已經沒有足夠體力來進行現場演奏,只能通過事先錄製的演奏影像播出。
去年3月28日,教授因病離世,享年71歲。作爲享譽世界的音樂家和電影配樂大師,坂本龍一留下了太多的經典曲目,那場包含了《聖誕快樂,勞倫斯先生》、《末代皇帝》等13首經典樂曲的音樂會,也成了坂本龍一與大家最後的告別,用坂本龍一的話來說,這場音樂會不僅僅是一場演出,更是一場靈魂的交流,坂本用音樂的語言表達了他對生命的感悟、對藝術的執着......
音樂即自由
早在2009年時,坂本龍一就出版了自傳《音樂即自由》,用獨特的筆觸回顧了自己57年的人生經歷,這本書不是單純的回憶錄,更像是他對音樂、人生和自由的深刻冥想,教授很多次坦言說自己並不喜歡將片段的記憶整理成一個完整的故事,或許是因爲他始終追求的是自由,並不看重形式,所以這本自傳也像他的音樂作品一樣,既顯得真實又跳脫於條框之外。
2014年,坂本龍一被確診爲口咽癌,這一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他不得不直面生命的脆弱與終點,坂本龍一生前談到這段經歷時說:“我開始不得不坦然面對和思考自己的生命終點——死亡。”從這時起,他開始改變對回憶的態度,重新審視自己的過往,或許回顧過去,並不僅僅是整理生命的碎片,也是一次對自我和生命意義的深刻探討,作爲享譽世界的大師,他應該給後人留下些什麼。
隨着口咽癌的治療,病情嚴重程度逐漸得到緩解,在此後的日子裏,坂本龍一的音樂和思考變得更加內斂、深邃,65歲時,坂本龍一推出了時隔八年的首張個人專輯《async》,不過這張專輯帶有濃烈的“告別感”,坂本龍一曾認爲這可能是他的“最後一張專輯”,大衛·西爾維安爲專輯朗誦了俄羅斯詩人阿爾謝尼·塔可夫斯基的詩句:“生命是奇蹟中的奇蹟,爲這奇蹟,我奉獻我自己。”
塔可夫斯基的電影與哲學思想對坂本龍一的影響極大,在過去電影配樂是爲電影服務,屬於他與導演、觀衆之間的合作,而個人作品則完全是他爲自己創作的音樂,在《async》中,坂本龍一將這兩者融爲一體,既是爲了老塔所作,也有個人獨立創作的色彩,專輯中呈現了一個屬於坂本龍一自己的獨特聲音世界,同時也充滿了對過去40年音樂生涯的反思——
“我們以爲生活是一口永遠不會枯竭的水井。然而每件事只會發生幾次而已。事實上,這個數字非常小。”
2020年6月,坂本龍一在紐約的一家醫院被診斷出了直腸癌,更加糟糕的是治療數月之後,癌症細胞並沒有減少,2020年底,在日本的醫院還發生了更糟糕的事情,坂本龍一身上的癌細胞轉移到了肝臟和淋巴,教授感嘆,“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只剩半年的生命了。”
在紀錄片《坂本龍一:終曲》中,教授曾經發出靈魂之問,“你看到多少次滿月之姿?”坂本龍一坦言在他年輕的時候,對這句話很不以爲然,甚至從未仔細思考過其中的深意,隨着疾病的蔓延,他的心境發生了巨大變化,他開始真切地意識到,生命中的許多時刻,許多經歷,是有限的,甚至是稀缺的。
第一位爲他進行診斷的日本醫院中的腫瘤科醫生,非常直接地宣告他,“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只剩半年的生命了”,並且“即使用上強效的抗癌藥物,進行痛苦的化療,五年的生存率也只有50%”。面對這些不幸的消息,坂本龍一不僅僅是對自己的生死做出了坦然接受,在有限的時間裏,教授回望自己的一生,選擇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繼續創作,將最後的思考與情感留下,其中坂本龍一最常思考的問題就是:“我還能看到多少次滿月升起。”
“我還能看到多少次滿月升起”
2023年,迎來古稀之年的坂本龍一,推出了同名的個人自傳《我還能看到多少次滿月升起》,這句臺詞最早出自電影《遮蔽的天空》,也是坂本龍一在爲《末代皇帝》編曲之後再度參與貝託魯奇導演的電影作品,在電影的結尾,小說原作者保羅·鮑爾斯登場,緩緩說出這段話:
“因爲不知死何時將至,我們仍將生命視爲無窮無盡、取之不竭的源泉。然而,一生所遇之事也許就只發生那麼幾次。曾經左右過我們人生的童年回憶浮現在心頭的時刻還能有多少次呢?也許還能有四五次。目睹滿月升起的時刻又還能有多少次呢?或許最多還能有二十次。但人們總是深信這些機會將無窮無盡。”
鮑爾斯在電影拍完之後不到十年就離開了人世,而坂本龍一參與電影《遮蔽的天空》原聲音樂創作的時候也才三十多歲,教授回憶儘管鮑爾斯的這段話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那時並沒有太多感同身受,如今提筆寫下人生終章時,往日的回憶再度浮現在眼前。
專輯《Async》中也有一個關於月亮的樂曲《滿月》(“Fullmoon”),曲子截取了電影裏鮑爾斯那段話的原聲,將文字翻譯成中文、德語、波斯語等多種語言,並邀請各國藝術家用母語朗讀,樂曲最後的意大利語版本的朗讀者就是貝納爾多·貝託魯奇,在完成這首樂曲的一年後,貝託魯奇離開了人世,這首錄音也是貝託魯奇生前最後一次出現在公衆視野,而自傳《我還能看到多少次滿月升起》也成爲教授留給我們最後的作品。
再回顧坂本龍一的一生,35歲的年齡就憑藉《末代皇帝》電影配樂,狂攬奧斯卡金像獎、金球獎和格萊美獎最佳原創配樂獎,成爲第一位摘得這些獎項的亞洲作曲家,從此開啓了事業的巔峯期,對比其他的電影配樂者,坂本龍一風格更偏向古典音樂和學院派,所以也被歌迷們稱作“教授”,不過坂本龍一併不止有作曲生涯——
1983年,坂本龍一還與北野武、大衛·鮑伊合作主演了戰爭劇情片《聖誕快樂,勞倫斯先生》,電影由大島渚執導,改編自英國作家勞倫斯·凡·德普司特的小說《種子與播種者》,教授在片中飾演日軍戰俘看守所負責人世野井,同時還爲電影配樂,這首歌也成爲了影史上的經典配樂,曲子與電影同名《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提名戛納金棕櫚獎,教授的作曲拿到英國電影和電視藝術學院獎最佳電影配樂獎。
在口咽癌病情緩解的那段時間裏,教授接受採訪時說,“既然好不容易延長了生命,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我想要寫出超越《聖誕快樂,勞倫斯先生》的作品。”
但是教授在自傳中坦白,音樂創作的靈感就是一瞬間的事,事實上他只花了30秒時間就想出了聖誕快樂,勞倫斯先生的那段經典旋律,但是爲了音樂,坂本龍一仍然堅持創作,因爲他最喜歡最尊敬的音樂家們在去世之前也一直堅持創作,比如巴赫在生命最後的3個月失明,生前最後一部作品《賦格的藝術》中最後一首賦格曲的樂章在中間突然結束,比如五十多歲離開人世的德彪西,他的最後一首作品是獻給一位煤炭商人的......
自傳中還有他的調侃,“夏目漱石死於胃潰瘍,終年49歲。相比之下,即使在最初發現癌症的2014年於62歲去世,我也足夠長壽了。患上新的癌症,如今迎來了70歲,雖然不知道在今後的人生中,還能看到多少次滿月升起,但算是難得活下來了,我希望能像敬愛的巴赫和德彪西一樣創作音樂,直至最後一刻。”
教授相信音樂是一種無形的橋樑,它將心與心連接在一起,無論距離有多遠,時間有多長,音樂是一種能夠跨越歲月、超越語言的情感交流,每一次的音符跳動,都是一種對生活的慶祝,對彼此的祝福,而在這片共享的音樂海洋中,我們彼此相遇,心靈得以共鳴,在這個溫馨的聖誕節,我們不妨也像教授一樣,用心去感受那份屬於我們每個人的旋律,就如同他曾經輕聲說的那句,“聖誕快樂,勞倫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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