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異聞錄3Reload》後日談:再度尋找生命的答案

本文由 #雙魚星皇家飛機場#  評測員 水小牛 撰寫

(文章包含劇透內容)

“藍色的蝴蝶飛過開滿彼岸花的花海,流着眼淚的機器人少女從睡夢中醒來,她擦乾眼淚回頭望去,卻發現夢中的少年早已不在自己身邊。”

每次看到這段開場動畫的時候,我的思緒總是能被再次地拉回到剛通關P3R還意猶未竟的那段時間。

有人說:“死亡,並不是從天而降的厄運,它是與生俱來的宿命,所謂生活生命,不過是死亡的一種過程。”

時間的理論被重新構建,冰冷的機器見過了死亡的孤獨。P3R用一個嚴肅的主題向我們講述了一個有關生命答案的故事。湛藍的色彩在一次次直面死亡的經歷中逐步走向了終點。就在我已經默認給這場冒險畫上句號的時候,後日談又將我再次拉回到這個世界當中。

實話說,後日談的通關過程其實並沒有我想象的那般美好。又是100多層的“爬塔”加上重複度極高的地圖和戰鬥很難給我帶來一絲新鮮感,在本體中就感到無聊的爬塔在後日談中只會更無聊。更不必說中間還因爲我個人原因經歷了一次“存檔危機”。但即便過程枯燥至極,我還是會拼命剋制自己的疲倦,繼續一層又一層地推進遊戲的進程,只爲了能夠看一眼故事的結局。至於爲什麼,我想由加莉已經替我做出了回答。

“我想見他。。。。。

我好像見他!想見的不得了!沒有什麼道理!”

關於P3R的故事,其實在“閉上眼睛”那一刻大概就已經完成了他的結局。至少在剛通關遊戲本體的時候我是這麼認爲的。主角封印了即將“毀滅”世界的死神, 在生命消亡之前幫助每一個親臨過死亡的夥伴找到了自己生命的方向和意義。不管怎麼想,這個結局就算不是最完美也一定是最完整的。因爲這就是P3,一個講述時間和死亡的故事。即便不願意接受,但在這片藍白色勾勒的世界中,死亡和離別註定是無法避免的成長過程。

但這份成長的代價無疑是沉痛的,尤其是對於一個剛剛理解人類情感的機器人少女來說。他的離去,讓她對“生命”的理解再次陷入了迷茫。

在開場的動畫中,P3原先的主角在紅色的彼岸花花海中離去,而彼岸花,是一種在極端環境下生長的作物。“花開時無葉,有葉時無花”,一株彼岸花的花和葉明明生長在同一珠作物上,但二者卻永遠無法相見。

夢境中的埃癸斯也置身於紅色的海洋中,被困在了離別的傷痛裏。

故事也正是在這裏迎來續寫。

閉上眼睛,腦海裏便會浮現和‘他’的最後對話

夢中的我不斷呼喊,追逐他離去的背影......

我約定好了要‘保護’他,決心要把這當作自己‘活着的證明’。

但那已經......無法實現了

“尋找生命的答案”也好像變成了一種使命,再次降臨到了埃癸斯的身上,她將體驗他曾擁有的力量,肩負起他曾扛起的責任。

記得在P3R本體中,我就最喜歡埃癸斯的故事。原本作爲機器人的她擁有永恆的生命,“死亡”對於她本是無需考慮的事情,“生命”的意義在她看來也就難以理解。直到她看到一位年邁的老奶奶想要尋回自己心愛的貓咪,然而就在貓咪終於被找到的時候,老奶奶才知道原來貓咪即將走向生命的終點,於是放任貓咪的離去,留下了孤獨的自己。

 那一刻,見證了生命短暫的埃癸斯終於明白了生命的真諦。

 不會有兩幅景色完全相同,不會有兩天是完全一樣的。

 所有事物都在消逝和流轉中不斷更迭。

 有限,且轉瞬即逝。。。

 但也正因爲如此,它們才能如此寶貴,如此美麗。讓人們覺得無法輕視。

 生命之所以會珍貴有意義,恰巧就是因爲它終將消逝。

 生命的喜悅實際上是悲傷且溫柔的,有限之物的光輝。

這便是埃癸斯對生命的理解。然而當離別真正降臨到自己身上,生命的脆弱也開始向她侵蝕。

如果說P3R本體的劇情還能在前期讓我們看到校園生活的美好,那後日談的劇情一開始便是在壓抑的氛圍中展開的。即將分道揚鑣的夥伴原以爲再也不需要戰鬥,然而他們對“他”的留戀卻化成了怪物將時間永遠困在了同一天。“斬斷留戀”,成爲了他們破除困境的必要選擇。

所以後日談的故事與其說是埃癸斯在尋找自己作爲機器人的“生命答案”,不如說是讓每一個夥伴都去見證“他”期望發生的一切。

而故事的最後,埃癸斯終於在墨提斯和所有夥伴的幫助下,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生命。

P3標誌性的湛藍總是讓我想到來自另一部作品中的“藍”,那是《愛,死亡與機器人》中,標題叫做“齊馬藍”的一集。大概講的是一個活了100多歲天才畫家齊馬利用身體改造把自己的全身都變成了機械的形態,這使得他能夠輕鬆遊進深邃的海底,踏入滾燙的岩漿,能做到普通人永遠做不到的事,所以也見到普通人一生都未曾能看見的景象。

這樣條件下的人生閱歷讓他有了源源不斷的靈感去作畫,總是能創作出震驚世界的藝術作品。直到有一次他的畫中間出現莫名出現了一個藍色的方塊,起初人們並沒有在意,都以爲這是那位偉大的畫家突發奇想的藝術表達。然而在後面的作品中,齊馬先生畫的每一幅畫中都會出現那抹藍色。藍色的形狀也越來越多,比例越來越大,最後成爲了齊馬先生的標誌。

至於這抹藍色究竟是什麼?有人說是天空,有人覺得像大海,就算齊馬先生將藍色佔滿整片畫布,也沒人猜得出畫家內心真正的想法。就在人們都以爲這便是齊馬先生的極限時,一副巨大到穿破蒼穹的藍色壁畫再一次震撼了所有人,這副壁畫直通宇宙,將衛星的一半都染成了藍色,越來越多的人好奇這究竟代表着什麼。

與這塊巨大藍色壁畫一同出現的,還有這位畫家即將獻出自己最後一部作品的消息。爲了迎接這一隆重的儀式,他破例邀請了一位記者前來記錄這個時刻。觀衆的視角也跟隨記者來到了畫家的別墅,同時也是畫家最後一部作品的展臺。也是在這裏,畫家告訴了記者他的的真正身份:自己原本並非人類,而是來自一片泳池的清潔機器。它的主人很愛惜它,並不斷升級着它的功能,爲他加入色彩視覺系統並賦予他自己做出決斷的能力,後來他的主人去世,換了一代又一代主人,身體也得到了越來越多的升級,最後纔有了現在人類般的模樣,以及看起來和人類毫無區別的生活方式。

至於他的最後一部作品是什麼,齊馬用一場演出訴說了自己的答案。他跳進自己最先工作的泳池中,將自己升級的部件一件件地卸掉,最終又變成了“清潔機器人”的模樣。

而那些一直出現的藍色,不過是齊馬在誕生時看到的第一塊泳池瓷磚的顏色。

所謂生命的真諦,其實是一個就算明知一直在自己眼前但依然值得尋找的答案。

埃癸斯再次從房間醒來,她不能想其他人一樣躺在柔軟的牀上,包裹着的只有冰冷的休眠艙,房間裏也只有零碎的修理工具相伴。不過只要她再稍微探出頭,又能看見自己的每一個夥伴都再這裏陪着她。即便明白她只是機器,但生命的答案從來不只是跳動的心臟,而是真正有情感有記憶有羈絆,便足以稱之爲“生命”。

你知道嗎?生命的誕生要追溯到宇宙出現的138億多年前,大爆炸讓散落在各處的物質交融在一起產生了恆星,於是纔有了生命的可能,之後又要花費數幾十億年的時間不斷演滅和進化。所以我們本就從奇蹟中誕生,在混沌中創造了屬於自己的認知和秩序。生命在被賦予的那一刻起就是偉大的,從你睜開眼睛看到第一抹顏色的時候,生命就已經有了屬於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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