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走亿万人性命的"白色瘟疫",结核病到底有多可怕?

“如果我注定要死,那我愿意死于这种浪漫的病。”这句话出自19世纪的欧洲浪漫诗人拜伦之口,他将肺结核当成了一种诗意的归宿。然而,这种浪漫的疾病背后,隐藏的是无数人类的痛苦与灾难。那么,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疾病,竟能被冠以“浪漫”之名?而在亚洲,这种病又为何成为了“十痨九死”的代名词?


答案是结核病,也就是俗称的“痨病”。在19世纪的欧洲,肺结核一度被视为文艺象征;但在其他地方,它却像一个恶魔,夺走了数以亿计的生命。


肺结核的罪魁祸首,是一种叫做结核杆菌的细菌。这种细菌首次被德国科学家罗伯特·科赫在1882年发现,标志着我们开始解开这个疾病的谜团。

与其他细菌不同,结核杆菌似乎不满足于普通的生活条件。如果其他细菌只是想安稳地寄居在人体内,等待着人类为它们提供生长的环境,结核杆菌则是个不折不扣的“卷王”,它对环境的适应性和生存能力远远超过一般的细菌。

在空气中漂浮几小时乃至几天,结核杆菌也能保持活力。当它最终进入人体,它将面对的第一个挑战是我们的免疫系统——尤其是强大的吞噬细胞,专门负责清除外来入侵者。

其他细菌通常会被吞噬细胞消化掉,但结核杆菌不同,它有一种“坚韧不拔”的特质。在被吞噬之后,它并不会被轻易分解,而是能顽强地存活下来,甚至利用吞噬细胞作为自己的“营养库”,继续繁殖。简而言之,结核杆菌就像一个经验老道的“侵略者”,不仅能躲避免疫系统的攻击,还能反过来利用它。


当免疫系统意识到单靠吞噬细胞无法战胜这个敌人时,会派出更强的T细胞来围剿。面对T细胞,结核杆菌似乎暂时“屈服”,被T细胞围困在一起,形成一种称为肉芽肿的结构。这看似是免疫系统的胜利,但实际上,这只是一个暂时的停战。结核杆菌并未被完全消灭,它仍然潜伏在人体内,等待着免疫系统的薄弱时刻,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19世纪的欧洲,肺结核以一种“诗意化”的形象广为人知,尤其是在文学艺术界。受工业革命的影响,大量人口聚集在城市,居住条件极差,空气污浊,拥挤不堪,肺结核迅速蔓延。然而,奇怪的是,富裕阶层对这种疾病并不像我们今天对待癌症那样避之不及,相反,肺结核成为了他们眼中的一种“浪漫病”。


在当时的审美观念中,瘦弱苍白的体态被认为是美丽的象征。肺结核正好符合这一点,它让感染者显得虚弱、苍白,甚至因低烧而面色潮红,仿佛是怀着某种秘密激情的艺术家。咳血,这种如今听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症状,当时竟被视为情感炙热的象征。拜伦希望死于这种病,雪莱夸赞济慈是因为肺结核而充满灵感,19世纪的欧洲文学与艺术圈因此掀起了对这种疾病的“浪漫化”崇拜。

然而,这种浪漫化的背后,却是无数穷人忍受着病痛折磨。由于卫生条件极差,肺结核在贫民窟中肆虐,被称为“穷人病”。对他们而言,肺结核没有丝毫的浪漫可言,只有死亡与绝望。

如果说肺结核在欧洲的浪漫形象令人迷惑,那在亚洲,这种疾病的可怕程度毫不掩饰。中国古代有“十痨九死”的说法,肺结核一度成为极难治愈的疾病。由于缺乏现代医学的帮助,肺结核在亚洲的蔓延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它不仅夺走了无数普通人的性命,还摧毁了许多文化名人的生命。

林徽因,这位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才女,晚年正是因为肺结核的侵袭而长期卧病在床,直到病魔最终夺去了她的生命。而鲁迅先生笔下的《药》中“人血馒头”的情节,正是反映了中国人民对肺结核束手无策的绝望与迷信。

肺结核在亚洲成为了真正的瘟疫,无论是普通人还是知识分子,几乎都无法逃脱它的魔掌。它的传播速度之快、致死率之高,让它一度被称为“瘟疫中的皇帝”。

幸运的是,随着医学的发展,20世纪迎来了对结核病的逐步控制。1943年,美国微生物学家瓦克斯曼在土壤中发现了抗生素链霉素,这标志着人类在对抗结核病的战斗中取得了重大突破。随后,越来越多的抗结核药物被发现,如异烟肼、利福平等,这些药物有效地抑制了结核杆菌的繁殖。

然而,结核杆菌并没有轻易被打败。它展现出了一种极强的耐药性。随着时间的推移,科学家们发现,无论是单一药物还是联合用药,结核杆菌逐渐产生了耐药性,形成了所谓的耐多药结核,这是对现代医学提出的一个新的挑战。

尽管如此,科学家们并未放弃。在20世纪早期,法国科学家阿尔贝·卡尔梅特和卡米尔·介兰研制出了卡介苗,通过接种疫苗预防结核病,这使得结核病在许多国家逐渐得到控制,尤其是在新生儿中。


即便如此,结核病并没有被彻底消灭。即使在今天,全球每年仍有上百万人死于结核病。它不再仅仅是过去的“白色瘟疫”,而是当今仍然存在的公共卫生威胁。

耐药性的出现使得结核病治疗变得更加复杂,而在一些贫困国家,结核病依然肆虐。即便是现代医学进展如此迅猛的今天,结核病依然提醒我们,细菌的进化速度可能比人类想象得更快。它顽强地生存在我们周围,等待着人体免疫系统的薄弱时刻,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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