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
清晨的车站里响起绵长的哈欠声,一只胖菲林正拖着沉重的步伐前进,他一只手搭在旁边人的肩膀上,一只手捂着嘴巴,下面的哈欠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冒。
“我说老钱,学校的任务糊弄下就行了,接个新生跟接皇帝一样。你看看表,现在……呼~~哈~~~~连七点都还没到呢——”
对方一把打掉肩膀上的手,又用尾巴狠狠抽了下菲林的屁股,接着痛斥室友的不争气。
“你懂个屁,接学妹的机会每年可就这一回。”
老钱,404寝寝室长,在今天清晨“贴心地”将室友全部喊起来,共同前往龙门客运站迎接新生,美名其曰争夺优先择偶权。
“问题是根本接不到妹子啊,我们理工大学的男女比你又不是不知道,漂亮妹妹比池子里的六星还稀有呢。”
“人总要有点梦想,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你连卡池里的老婆都抽不出,还想要三次元的妹子?”菲林立刻嘲讽。
“老婆难抽可以直接648,学妹难接也能找到些特殊的路子。”
老钱颇为自信,捋了捋胸前的领带。他今天穿着室友叫不出牌子的高档西装,打着蓝领带,还蹬了双锃亮的皮鞋,活脱脱一个CBD精英,环顾四周时好似整个龙门都是他的。
“这种东西还要特殊的路子?”
“准确来说是前人的经验——我请教过专业人士,就那些高年级的老油条。”
老钱拍拍那菲林的肩膀,语气有些为得意。
“想接学妹就得早来,要比第一个到车站的学妹还要早!不要举学校发的智障牌子,也不要拿‘xx大学欢迎你’的横幅,只带上能证明身份的学生证,堵在出口,看到年纪合适的妹子直接上。我们主动出击,又来这么早,那些过来混时间的衰仔拿什么跟我们争!”
“但我就是困啊,昨晚我肝莱塔尼亚环你又不是不知……哈~~~”菲林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争夺择偶权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是战争!战争!哪有士兵在战场睡着的。你可是菲林,拿出肉食动物猎杀猎物的气势出来!”老钱像个呵斥偷懒士兵的教官,“你看看博士,人家多精神。”
“第一,我刚刚大二,连学士证书都还没有,是个屁的博士;第二,我明明就是被你强行拉来的。”被卷入话题的我无奈说着。
我,姓刀,名科塔,19岁,是学生,在早上被室友强行拖来接新生。
“行了,都别抱怨,我们到地方了。”
几个人站在离站通道外的休息区,这里是一个方形的小广场,中间有几排供旅客休息的长椅,周围则是各种店铺,基本是些咖啡馆、餐厅、或者卖纪念品的地方。
老钱指了指前方标着A和B的通道,“整个车站就这两个出口。待会儿各管各的,接到学妹直接带回学校,不用等其他人。”
领头人一发话,大家便各自散开,钻进流动的人群,不过没走几步老钱又回头向我们招手。
“我要是泡到学妹就请你们吃饭,到校外吃顿好的!”
我笑了,心说怎么还有人愿意天天被白嫖,富哥真是人傻钱多。
但不得不承认,我很羡慕老钱。我这个室友是正统龙族,祖上就一直富贵,据说在市区还有好几套房,真是出生就含着金钥匙。而自己是农村出来的做题家,费尽千辛万苦考取本地人随便上的龙门大学,结果在食堂吃饭都不敢多点。
此时胖菲林也在人群中消失了,他一直在抱怨,但内心还是被老钱说服,当了革命的叛徒,去找他心心念念的前辈。
我叹口气,往回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又从兜里掏出本《维多利亚词汇进阶》看起来。自己是真没谈恋爱的心思,陪他们过来抢学妹也是摆烂,想着等那些扛牌子举旗子的同学来了,自己直接混在里面,跟他们一起送一批新生返校,管他男的女的。
车站非常吵闹,实在不是个看书的好地方,到处都是脚步声、行李箱滚轮的声音还有旅客们打电话时的大喊。
很快那本书上的一个字母我都看不进去了,只能看着这些络绎不绝的旅客发呆。龙门客运站是国际性的交通枢纽,每天数以万计的客人到站离站,而且有相当多的别国友人。头顶长角的、顶着闪亮的光环的、长着猫耳朵的、耳畔生着翎羽的,一一从我眼前闪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目光停留在一抹的白色上,那是月牙的白,仔细一看,是一对小巧的羊角,属于一位卡普里尼少女。可能是从莱塔尼亚过来的小游客,我心想。
少女拖着巨大的旅行箱,背上还有一个不小的背包,加起来估计和她娇小的身体重量相当。我一开始以为她是和父母走失的孩子,毕竟她看上去年纪不大,身高估计连一米五都不到,妥妥的小学生。
可走丢的孩子怎么会带着行李呢?我又觉得她是那种环游世界的旅行少女,准备游历泰拉诸国,踏遍天下奇景。但她不该带这么多行李,旅行者的背包应该足够精练,每一件物品都恰到好处,决不让行李压垮自己。
那么,一个年幼的孩子为什么会独自出现在龙门客运站呢?
龙门的繁华建立在高效上,人群步履匆匆,似乎稍微慢些就会被后面的人撞上,他们是精密的零件,在名为龙门的机器中高效运转。这孩子在人群中徘徊许久,几次准备向他人求助,但那些大人的步伐太快,她也没有叫停某个人的勇气,最后只能停在一处人少的地方,呆呆地看着步履匆匆的人群,像误入猎人陷阱的小兽,迷茫又无助。
就在我犹豫自己要不要上前帮忙时,女孩放慢脚步,心有灵犀般望向了我的方向,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相遇,接着像磁铁一样紧紧吸在一起。
我当时并不知道,我们的缘分就此开始,许多故事将依次展开。但我明白自己必须挺身而出,不然就太不是男人了。
于是一个很少和女孩子对上眼的大学生急忙把《维多利亚词汇进阶》收进兜里,又慌慌张张挤进人群,女孩也顺势挪到了一个旅客稍微少些的角落。
“Do you need any help?”我实在不会莱塔尼亚语,只能用维多利亚语先试试,但愿她能听懂。
“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去龙门科技大学吗?”女孩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
我大吃一惊,准确来说吃了两惊,她说的是流利的炎语,而且还准备去自己的学校。
“你要去龙门科技大学?”我再次问。
“对,龙门,科技,大学。”她还以为是车站太吵,对方没听清,又一字一字地重复了一遍。
“你是新生?”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磁卡来。
女孩愣了片刻,也取出一张磁卡,两张卡对在一起,一模一样的花纹,一模一样的黑底银边,卡片的中心镌刻着莫比乌斯环——那正是龙门科技大学的校徽。
“前辈好。”女孩收起学生证,向我浅浅鞠了一躬。
虽然女孩的表现得很有礼貌,但我还是很想吐槽,鞠躬是东国的礼仪,而且应该叫学长而不是前辈。
可这声前辈真的叫到我心里去了,少女的声音软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棉花糖,只是用耳朵听就能感觉到甜味儿。
“龙门科技大学大二学生,我叫刀科塔。”我朝她笑了笑。
“欢迎来到龙门。”
离站通道旁的休息区和地铁接驳,许多旅客都会选择直接乘坐地铁,我和阿黛尔也是如此。
没错,阿黛尔正是学妹的名字,刚刚在比对学生证时我便记住了,全名“阿黛尔·瑙曼”,听着就有种莱塔尼亚贵族的气息。在我询问是否要称呼她为“瑙曼小姐”时,小姑娘慌忙摆着手拒绝了,说自己只是普通的新生,根本用不上这样正式的称呼,前辈叫她阿黛尔就好。
我准备帮女孩拿全部的行李,但她坚持自己背包,我帮忙拖行李箱就好,可我总觉得娇小的女孩子背个大包会很辛苦。
“其实也还好啦,一路上都是这样过来的。”阿黛尔用手擦了擦额角的细汗。
两人穿过闸机,步入明亮的月台,这里四面八方都是光源,墙角的灯管,头顶的吊打,墙面上还有一个接一个的巨大显示器,它们正被各式各样的广告争夺,上方的电子指示牌则与世无争,安静地显示列车还有多久进站。时间还没到早高峰,但候车的乘客已经不少。龙门人深知时间的宝贵,不少人都拿着面包或是三明治,急急忙忙将早餐解决掉。
我和阿黛尔其实都没吃早饭,按理说我们应该坐在休息区旁的餐厅里享受早点。点两根刚炸好的油条,每人一碗热腾腾的豆浆或者豆腐脑,再来笼鲜美的灌汤小笼包,自己可以向阿黛尔吹嘘,大炎美食博大精深,光早点就有千千万万种吃法;或者大骂学校食堂不是东西,还是校外的味道好,以后可以常带学妹出来享受美食。
可惜哥们身上实在没龙门币,车站餐馆的价格也不低,只能先把女孩带回学校,在食堂里解决早饭。这事儿被几个室友知道了,铁定要被他们嘲笑好几天,我无奈地想。
女方对此并无不满,也可能是单纯的她没有意识到前辈的窘境。她打量着四周,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隧道那头的广告荧屏上。
“我之前住在法兰克福,那里很早就开始规划自己的自己的市内轨道交通,地铁是好多年以前就建立了,设施很陈旧,光线也不好,地铁就像个怪兽。”
“怪兽?”我没跟上女孩的思维。
“嗯,头上带着探照灯的怪兽。我们那边的车站光线不够好,隧道里很黑,我总担心里面会跑出奇怪的东西。每次地铁进站都会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然后就有一道刺眼的光从隧道里射出来,接着跑到人群面前张开嘴,最后人们还得乖乖走进它的肚子。”女孩说着还用手比划。
我被阿黛尔独特的想象力逗乐了,真的是非常有意思的描述,从头到尾都透出一种孩童的天真与烂漫。
“我小时候也喜欢胡思乱想,第一次见到手电筒时好奇它为什么会发光,是不是有人从天上摘了颗星星放进去?”
“然后呢?”
“然后就没然后了,很快就有人告诉我答案。现在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得越多反而想象得越少,已经不会有这样的奇思妙想了。”
我笑着看向充满妙想的阿黛尔,总觉得她就是没长大的孩子,像以前的自己。
“我总觉得你还没到上大学的年纪。要不是你长着角,我都怀疑你是杜林族了。”我打趣。
“可能确实会比其他人小一些,我今年十五岁。”女孩轻描淡写地回答。
“十五!!!?”我显然被这个数字吓到了,惊呼声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那岂不是非法萝莉!”
“非法什么?”
“没……没什么,我瞎说的。”我在心里狠狠问候室友们的祖宗,天天在寝室里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搞得我也学了不少。
“我真的是新生,绝对没有非法。”阿黛尔有点着急,明显误会了意思,“我只是通过特招途径。”
“特招?那个……寻路计划的特招生?”
对方点头。
龙门科技大学,位于炎国的商业中枢——龙门,由炎国科学院与龙门源石研究院联合办学,以前沿科学和高新技术为主的高校。龙科大建校历史很短,和大炎一众“百年老校”比起来无疑是个小屁孩,但架不住龙门就是龙门币他爹呀,近些年龙门经济腾飞,用钱砸出了全国最好的源石类专业。
龙科大每年都会为寻路计划特招一批学生,不论国籍,不论种族,不论性别,不论年龄,只论优劣。只要足够优秀,学校甚至会为你创造条件——曾经有个在天枢杯上夺得金奖的寒门天才,家中老母卧病,想选择本地大学,学校得知后直接将其母接入龙门医院,并代付医疗费,硬生生将这个天才拖进了自家校门。
特招来的天才们将被学校精心培养,之后分配给学术大牛,跟着做科研项目,攻关尖端技术。他们会成为大炎科技的中流砥柱,精英中的精英。
说白了,眼前的女孩是个天才,以后说不定还能成为教科书中的人物!
我蓦地紧张起来,就好比有人说跟你讲话的这个人以后可能当总统,你紧张不紧张?
“真厉害啊……”我只能感慨。
“其实还好啦。”女孩谦虚地捋了捋栗色的长发。
“在我印象里,龙科大每年大概招三十个,近一半都是本校学生,一半的一半来自其他高校,剩下都是天才高中生,他们虽然没成年,但也大差不差了,我们学校肯定没有比你更小的。哈……15岁的特招生,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所以,你真的很厉害!”
阿黛尔被我夸得脸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么早进大学,你是初中或者高中跳过级对吗?”
“那个……我其实没上过高中。”女孩晃晃脑袋,“初中时经常请假跟父母做火山研究,发表过一些论文,毕业后就被这里录取了。”
这是什么三级跳啊喂!
我彻底不敢说话,只能在心里拼命吐槽。从初中开始跟父母搞科研,似乎还有些成果,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她领先了同龄人多少?五年?十年?还是一辈子?我有些悲观地想,有的人在老老实实接受义务教育,有的人已经准备速通了。
“车来了车来了!”
周围吵闹起来,将我的思绪打断。
电子显示器上的数字归零,气流从隧道里涌出,片刻后列车冲进视野,在人群前停下。
纯白的流线型车身,上面用锋芒毕露的行楷写着“龙门特快”,这辆龙门的工业结晶敞开车门,人们开始熙熙攘攘地涌入。
“跟紧一点,小心走散了。”我朝身后的女孩喊。
她再天才,现在也只是个小学妹,要乖乖跟着学长回学校。
龙门特快在隧道中飞驰,车外漆黑如墨,仿佛从白天驶入黑夜,那些发光的广告牌只能装在站点附近,进入隧道不久便彻底消失了。
阿黛尔此时坐在靠窗的位置,我则紧临着她。被阿黛尔的天赋降维打击后,我明智地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只静静地看着她。女孩在走路和等车时总站在我后面,像个紧跟父母的孩子,现在两人肩并肩坐在一起,我才有机会细细端详。
少女生着一头栗色的长发,带着些许天然卷,不加修饰地披散在肩头,却有种浑然天成的美感。仔细看还能在头顶发现一小撮呆毛,正随着列车的晃动而轻微摇摆。最引人注目还是那对眼眸,相当少见的粉色,好似樱花飘进了眼睛。少女打过哈欠后眸子更加水润,晶莹,流光,竟有种琥珀的质感。
可惜现在并不是女孩最好的状态,她显然有段时间没打理自己了。栗色的发丝沾了不少灰尘,色泽黯淡,不像电视上的模特小姐姐,长发能跟镜子一样反光。额头的汗珠还没完全干,刘海彼此粘连,显得有些凌乱。同时她神色疲惫,整个人都是焉焉的,像很久没有睡个好觉,大概是一路奔波,在旅途中吃了不少苦吧。
“前辈?”阿黛尔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我脸上有东西吗?”
“有啊,你满脸都写着‘我好累啊’,像是很久都没睡个好觉。你一个人从莱塔尼亚过来的?”我语气关切。
“嗯,从法兰克福出发,用了九天时间才到龙门。路上有很多好心人帮忙,不然可能开学了都到不了。”
女孩没描述自己路上多么多么辛苦,声音却像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从西天取回真经的唐和尚。
“十五岁就独自出国留学,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想都不敢想呢!”我感慨,心想天才的聪明原来不仅仅体现在学习上。
“不过你爸妈也太不负责了,孩子去异国留学,那么远的路,自己竟然送都不送一下!这算哪门子父母?”
“不能怪爸爸妈妈,他们都很忙,而且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过来。”
“天才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走路啊,何况还是背井离乡,从莱塔尼亚到炎国,这得多远!而且这片大地上什么人都有,国家间的灰色地带不知道藏了多少人贩子,专挑落单的旅者,你父母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我替阿黛尔打抱不平。
“不是这样的,他们真的……真的……只是没办法……”女孩声音越来越小,表情也难过起来。
对方都这样说,我也不能继续自以为是地抨击人家爹妈。
家里出了什么变故吗?我猜测。
不过也是,幸福美满的家庭怎么会抛弃还没成年的孩子,像她这样可爱的小女孩,当父母的不都该想着一辈子放在身边吗?何况莱塔尼亚是那样崇尚知识的地方,法兰克福更是学术之都,多少世界顶级高校林立在那里,阿黛尔这样的天才又为什么偏要来龙门?
“龙门其实是个好地方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尝试安慰她,但想了半天只蹦出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来。
之后的时间阿黛尔一直兴致不高,但我还是尝试和她聊天,希望能转移她的坏心情。
一路上我们聊了很多,我对天才少女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她说自己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小朋友们都喊她书呆子,几乎没人愿意陪她玩;她说自己在初中有个很好的老师,愿意接受自己的长期请假,还总鼓励自己陪父母做科研;她说自己年纪小,去科考时连仪器都很难搬动,给父母还有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们添了好多好多麻烦;她还向我展示了自己的项链,它吊着一颗玻璃封存玄武岩,上面有细小的源石纹路,看着就危险,可女孩说那是父母从艾雅法拉火山考察时带回来的,所以她一直戴着。
但女孩对自己的家庭闭口不谈,也没说自己来龙门求学的原因,显然是对我这个刚刚认识的人留有戒心。
不过阿黛尔终究还是孩子,连警惕心都直白而可爱,虽然嘴上不谈自己的遭遇,可心里的难过是直接写在脸上的,任谁看了都会怜惜。就像雨夜里在路灯下躲雨的猫咪,浑身都湿漉漉的,冷得发颤,只能蜷成小小的一团,呆呆看着街对面窗户露出的暖光,路过的行人想要为它遮雨,它却往后缩两缩,示威性地露出自己小巧的尖牙。
“会好起来的。”
我像个直男一样,时不时就冒出这样安慰的话,她却一没对我的安慰做出回应。
此时已经到了郊区,列车正行驶在平坦的地面上,窗外有温暖的阳光撒进来。
龙门市的地铁只有在市区的部分位于地下,更多的路段则奔行在地面或者悬空的钢铁轨道上,出了市区后视野开阔,能看到不少风景。这辆龙门特快一路奔驰,穿过高耸的楼宇,也穿过低矮的贫民区,经过威严的大理石教堂,也经过感染者孩子们踢球的破败场地。
我乐此不疲地介绍自己看过好多遍的景色,阿黛尔也一直听着,不知什么时候没了声响。
肩膀传来触感,少女靠着我睡着了。
阳光透过车窗落下来,均匀地盖在少女身上,那对乳白色的小角被阳光照亮,有了玉的质感,脸颊上微小的绒毛似乎都清晰可见,像散发着圣女的光辉。
“好梦。”我小声祝福。
列车继续驶向校园,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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